李戈命長歌等人將皇帝、皇後及自己帶給靖王的東西從輿車上取下,交給官差們後,便與徐福返回了輿車。
回到輿車上的徐福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靖王自幼便遭皇帝冷落,直至與貞瑾伯爵交好後,才獲得了皇帝的重視。而徐福一直伴於皇帝左右,對皇帝的心思較為了解,深知皇帝如今有意讓靖王繼承大統,那靖王便是未來的皇帝。
自己現在都已到了跟前,卻不去拜見,靖王會不會心生怨恨?徐福越想越覺得不妥,便將自己的擔憂告知了李戈。
李戈說道“徐公公,那攔路的官差不是說了嗎?那些人犯也不知患的是何病症,就連大夫也瞧不出個名堂來。隻當作一般的水土不服和風寒來醫治。
可犯人服了藥之後,這病既不見好轉,也不見惡化,整個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病懨懨的。靖王殿下自己也是這般,整個人無精打采,靖王殿下擔心此病會傳染,所以誰都不見。
因此,咱們即便進去了,也是見不到靖王殿下的。況且,李某覺得靖王殿下的擔憂不無道理,這病萬一真會傳染,咱們進去了,說不定就再也出不來了。
若是平常,咱們進去陪伴靖王殿下倒也無妨,隻是如今咱們身負皇命。”
徐福道“李統領,你所言極是。”說完,便讓李戈啟程,前往阜城梅家。
……
一炷香的功夫後,徐福乘坐的輿車穩穩地停在了梅香雅舍前,李戈道“徐公公,咱們到阜城梅香雅舍了。”
徐福驚訝道“這就到了?這也太快了些。咱家還以為怎麼著也得一兩個時辰呢。”
李戈道“徐公公,這速度可不算是快的,這拉輿車的可是龍馬啊。若不是進城時走得慢些,速度還能更快呢。徐公公,請吧!”
徐福從輿車上下來,抬眼看到梅香雅舍的牌匾,輕聲念道“梅香雅舍,蕭。這字跡看著似是英國公的手筆,咱家聽聞,英國公為其愛妻在阜城建了一座彆院,名喚梅香雅舍,想必就是此處了。”
李戈應道“正是。”
徐福麵露疑惑“李統領,咱們為何不直接去梅家,卻來這彆院?”
李戈解釋道“徐公公,您有所不知,靖王殿下來徹查科考舞弊案之前,梅家遭人陷害,全家入獄,梅家也被官府查封了,我家郡主當初也被趕出梅家,隻能暫住在這乾坤輿車裡。”
徐福感歎道“此事咱家也有所耳聞,聖上得知此事時,可是大發雷霆啊!你家郡主那可是當朝一品貞瑾伯爵啊!那些人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將郡主也趕出梅家。”
李戈說道“我家郡主說了,官差也是公事公辦,郡主自己也是官家人,能夠理解。”
徐福讚道“貞瑾伯爵果真是大度,這份度量比男子還強上幾分呢。”
李戈聽徐福誇讚自己的妹妹,忙高興地附和道。徐福話鋒一轉,說道“這梅香雅舍乃是英國公為其愛妻國公夫人梅星籮所建,聽聞裡麵的景色美不勝收,猶如世外桃源。咱家也想進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隻可惜皇命在身,李統領,咱們還是先去梅家吧。”
李戈趕忙解釋道“徐公公,您切莫誤會。官差查封梅家之後,雖很快就查明梅家乃是被人誣陷,將梅家人放出,但那陷害梅家的幕後黑手,至今仍未現形。後來,那幕後之人,見陰謀未能得逞,竟然又使出狠辣手段,直接闖入梅家行凶。
幸而,當時我家郡主恰好在梅家,身旁有伯爵府的侍衛和府兵護佑,梅家眾人才得以逃過一劫。
隻是,梅家原來的屋子,郡主實在不放心讓舅老爺一家繼續居住,故而提議讓舅老爺一家遷至梅香雅舍,順便幫忙照看這彆院。”
徐福聽了李戈的話,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這李戈不是自稱是梅俊瑞的兒子嗎?怎會管自己的父親叫舅老爺呢?
李戈此時也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他麵色不改,將計就計,上前叩門喊道“爹,孩兒回來了。”
門房聽到叩門聲,應道“來了,來了。”門房取下門栓,打開門看到李戈時,欣喜若狂地道“二公子,您回來了,莫不是表小姐也一同回來了?”
李戈道“陳伯,郡主並未前來,隻有我自己回來,家中一切可好?可曾發生何事?”
門房道“好,家中一切都好。大老爺、二老爺的身體也都康健……”
李戈打斷門房的話,猶如一位發號施令的將軍,讓門房去將側門打開,又如同驅使士兵般差遣一小廝跑去通報梅俊瑞有貴客臨門,再轉頭吩咐長歌將輿車如同風馳電掣般趕緊趕進院裡,做完這些,才回到徐福身旁道“徐公公,請吧。”
梅俊瑞、梅俊然聽到小廝的通報,在家仆的攙扶下,猶如兩顆風中搖曳的殘燭,前來迎接貴客,剛走到二門的院門處,就看到李戈及一個穿著宦官衣裳的人迎麵走來,便駐足停下觀望。
李戈走到梅俊瑞、梅俊然身前行禮道“父親,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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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俊瑞“戈兒你回來了,貴客在那呢。”
徐福聽到這話上前道“梅院士(翰林院掌院學士),可還記得咱家。”
梅俊瑞聽了徐福的話,仔細地看了看,猶如在黑暗中摸索,有些不確定地道“你是徐公公。”
徐福道“正是,咱家。咱家在上京聽說你的眼睛讓郡主治好了,看來一點不假,真治好了。
梅院士,你現在隔這麼遠也能看清咱家的模樣了。”
梅俊瑞笑道“治好了,現在不用湊近就能看清楚了,離的一丈遠也能看清楚。”
徐福看了一眼李戈,見李戈臉上露出不解,便道“李統領好像不知道梅院士的眼睛一直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