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水榭亭台裡,龐籍望著隱約閃爍的螢火蟲,心中無限感觸,歎道“他是我教過的,最最聰慧的弟子。”
那年,他是太子少保,在官學任教。
——“官學就讀的,雖則都是皇子們與公侯子弟,但皆是知書識禮的,並無囂張跋扈之人。”
說話者,是太子少傅陸元亙,他正為第一日任職少保的龐籍細細道來。
“醇之,你無需擔憂。”
醇之是龐籍的表字。
陸元亙看他靜默不語,以為他在緊張,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然而龐籍並非擔憂。
他問“下官看過學生名冊,安國侯世子亦在此中?”
“安國侯世子……”陸元亙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是樂鬆?”
龐籍好奇問道“正是樂鬆,他是個怎樣的人?”
“樂鬆啊……”
陸元亙沉吟片刻,才道“他常常‘神遊太虛’。”
龐籍不解“神遊太虛?”
陸元亙笑道“是發呆之意,這是太子殿下調侃他的。”
“發呆?”
“醇之,”說起樂鬆,陸元亙眼神裡甚是慈愛“你莫要與他置氣,樂鬆這孩子並非有意為之,隻是……”
“隻是什麼?”龐籍連忙問。
“隻是,他思索事情的方式,與常人有些不同。”
時常發呆,想事情的方式與常人不同……
陸元亙是在委婉地說,樂鬆是個癡兒?
龐籍心中一悸。
回憶起樂信的神采風華,他感到惋惜,竟是比自己生了個癡兒還要難過。
……
夜漸深。
氣溫愈發冷了,凜凜的風在車窗外呼嘯而過。
樂琳捧著手哄到嘴邊,嗬了口氣,又搓了搓手,方才暖和了些。
柴玨見狀,把手中的湯婆子遞了過去。
樂琳感動,但仍不太適應他這種微小細致的關心,婉拒道“你穿得比較少,留著自己用吧。”
“我是習武之人,比較耐寒。”柴玨又忍不住打趣“他”“反倒是你,身手弱得似個女子一般。”
我本就是個女子。
樂琳在心裡腹誹。
柴玨看“他”不語,玩笑開得更起勁了“你姊姊倒是身手不俗,怎麼你卻是半點武功不會?”
樂琳聽他提起了樂琅,心情頓時不爽了起來,一把奪過那湯婆子,嘟囔道“好了好了!我用這玩意兒,你不要再說了。”
她拿來湯婆子,放入懷中,才發現它已幾近冷卻。
樂琳又一把將那湯婆子塞回柴玨那裡,瞪了他一眼,佯怒道“都冷了你才給我。”
柴玨俏皮地眨了眨眼,指著樂琳身上的薄裘披風道“你府中定有不少狐裘貂絨,也不順手幫我帶上一件。”
“嗬!”樂琳推了他一把,好笑道“小氣!”
“嗯,我是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