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在即,許一承去給自己家裡人一個交代了。
他臨行時對安年千叮嚀萬囑咐,完全的放心不下。
好在安年很冷靜的說自己可以,沒有問題他這才離開。
安年終於放鬆下來。
她似乎瘦了一圈兒,她輕顫著手臂在半空中揮舞,眼睛看不見了,身上其他的器官卻還在正常運作中。
她摸索著從臥室出來了。
可是到客廳的時候,她還是被茶幾絆倒了。
“討厭……”似是不甘心的抱怨,膝蓋被被撞疼,安年坐在地上蜷縮起來,她低低的呢喃,“怎麼還是這麼笨呢?”
這條路她已經在腦海中臨摹著走過很多次了。
可她還是熟悉不了。
跌倒了就要重新爬起來。
所以,安年爬起來了。
她摸著牆壁磕磕跘跘的朝著窗前走去。
今天的陽光似乎很好,太陽光線從窗戶透射下來,暖暖熱熱的溫度照在臉上。
安年幾乎能想象到自己在陽台上曬太陽的情景。
她嘴角勾著笑,很享受的抬起下巴仰麵,她想象著自己可以重見光明的那一刻。
可想著想著,又覺得很冷。
冷到她不知屬於自己的光明何時能到來。
眼角有淚滑下來,她就那麼在窗前站了許久。
被太陽烘熱的玻璃窗上,女孩的雙手十指映在上麵。
她的受很好看。
纖細雪白的,掌心白皙嬌軟。
她握著畫筆神情專注的在畫板上畫畫時,那對鴉羽般黑漆漆的睫毛會顫動著,那時候,她的眼裡是世界萬物,是全天下。
她在描繪畫筆下的世界,她的雙眸總是亮堂堂的,充盈著朝氣活力。
可現在……
男人不忍再仰頭看。
他無法想象眼前一片黑暗是什麼感覺。
他忽地垂下腦袋,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臉。
連他自己也承受不住的後果,她到底是怎麼受住的?
這個傻丫頭,她怕自己知道了會嫌棄她麼?
她怎麼那麼膽小?
她為什麼對他就不能多一點信心呢?
她愛自己如命。
而他傅擎深又何嘗不是愛她如命?
他對她的感情甚至超脫了自己可以掌控的地步。
那樣強烈的情緒甚至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可是她,寧願自己受著也不願告訴他。
“安年!你這個傻瓜,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全身心的相信我?”
傅擎深沙啞著嗓音低低呢喃。
許一承回來後,聽到安年開口第一句便問他外麵太陽好不好。
許一承心尖兒被刺的很疼。
他找來一條手帕。
“我知道你最注重男女有彆了,抓住這條手帕,我帶你出去曬太陽。”
安年很抗拒外出,她搖頭“還是不去了。”
“怕什麼?外麵太陽真的很好,而且樓下還有休息區。咱們住的是高檔小區,我保證你會很開心。”
安年被說動了。
她點點頭,抓著許一承遞來的手帕一端跟著他下樓了。
考慮安年行動有阻,怕突發事件,許一承找的公寓樓在二層。
乘坐電梯很快下樓,他們爺很快到了許一承說的休息區。
太陽是真的很好。
隻可惜,安年沒什麼興趣了。
許一承看出安年臉上的神情,他問“累了?”
安年點頭。
“那回去吧。”他重新將手帕一端塞到安年手心裡。
許一承抬步剛要走,他瞳孔一縮,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