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止九萬裡!
海城四季如春,適合養傷。
溫南檸在醫院待了半個月,出院後直接坐上了去海城的飛機,細細一算,迄今已經二個月零八天。
自從接受自己成為總裁秘書的新身份起,她很快代入角色投入工作,從一開始的懵懵懂懂到現在的遊刃有餘,陸禦風驚訝於她的學習力和適應力,當然,更佩服她的投入。
他甚至一度懷疑,她才是這個度假村的老板——她太拚了。
可後來一想,她在星辰工作的那幾個月何嘗不是如此,這樣也好,她便是忙得沒空去想那些傷心事了。
當初設計度假村時,為了適應當地民風,設計師特地在西南角的沙灘上規劃了一座規模小型的白色教堂。
每當溫南檸覺得心浮氣躁時,她便會一個人在這裡坐上片刻,聽著教堂外的海浪聲,心境也能平和起來。
陸禦風又一次在這兒找到她,在她身邊靜默著坐下。
視線掃過她合十的手掌,落在她雪白的手腕上,深刻的傷疤被黑色緞帶遮蓋,平時並不顯露出來。在海城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她手腕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隻以為這是她個人風格。
溫南檸禱告完,轉過臉,清冷的容貌整個露出來,饒是陸禦風日日麵對,仍招架不住這水光瀲灩的對視,他略過心頭猝不及防的心悸,稍稍偏了點視線,移到她耳垂上如朱砂痣般的耳釘,在開口已然恢複正常,
“慶功宴後就要回北城,如果你想繼續留在這裡……”
“不用。”溫南檸打斷他,音色淡淡,“我沒事,都過去了。”
陸禦風視線又回到她臉上,似乎在忖度她話裡的真實性。來海城的這些日子,她朝九晚九的工作,除了敬業了些,和旁人無二,可她的性子卻越來越沉靜,話也越來越少,和以前的溫南檸有相似之處,可細細追究,又像是換了一個人。
以前她隻是外表清冷,內裡還算是一個有情緒有熱情的小姑娘。
至少在陸禦風看來是如此。
如今不止外表,性子也變得更冷情,似乎這世上再也什麼沒有能引起她的在意。
也隻有對他或者對霍青央,她才會有幾分和顏悅色,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度假村的員工包括分公司的有些員工聊起她來都是羨慕又戒備。
羨慕她的容貌和一人之下的地位,戒備她麵冷心冷,擔心一個不開心就會惹到她。
當然,在陸禦風看來,無論她變成什麼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下來了,又有了生的勇氣。這是他和霍青央都樂於見到的事。
“那就好。”陸禦風站起身,“走吧,慶功宴主角不在,難免失禮。”
溫南檸抿唇,很想反駁他,迎上他的視線後,又選擇閉口不言。
他總是想著法兒逗自己多開口說話。
明明隻有他才是那個主角,自己不過是主角的跟班兒。
像是故意作對似的,她順從地站起身,“走吧。”
陸禦風挑著眉,胳膊彎起,溫南檸配合的挽起他,一起走出教堂。
度假村耗資巨大,是禦宸國際打造的又一集團標杆項目,為了表達重視,陸禦風親自空降海城把關開業前籌備工作,直到月初,這座六星級度假勝地才完美呈現出來,可以說無論從硬件配套還是服務上直接刷新了海城這座度假城市以往的水準。
據溫南檸所知,這個項目帝星也有投資,而且比例不小,她剛才之所以躲開慶功宴,也是怕在宴會上遇到紀宴西。
陸禦風告訴過她,那一天是他救了她。
所以對紀宴西的感覺,更複雜了。
尤其是母親死後,她一度遷怒恨死了他,那時她鑽牛角地想,如果不是坐牢導致她和季珊分開多年,才會導致後麵發生的一切,季珊的命運也許就會改變,也就不會死。
後來知道是紀宴西救了她,她不至於感激,但心裡的那點恨卻莫名消失了。自己心裡經曆了什麼樣的曆程,彆人不知道,她自己卻覺得有個疙瘩堵在那,以至於下意識不想碰見紀宴西。
宴會上視線搜羅一圈,又去問了陸禦風的助理梁行,確認了紀宴西沒來,這才把提著的一口氣放下。這場酒會來的賓客都是海城名流政要,陸禦風是主辦方,自然少不了女伴,溫南檸作為他的秘書,身體力行站好在海城的最後一班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