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正式入了逍遙派。她之前和慕容複交手,已經有了麵前強敵由弱到強的經驗,馬上給她喝了多寶花蜜酒,花了三天時間傳授了她和阿朱逍遙派高級武功基本招式,以後就可以由她們自己練習和鑽研易圖另加變化了。
在這三天裡無崖子又為李青蘿治了傷腿,曼陀山莊的事情就告了一個段落。來曼陀山莊這一趟其實是出於意外消息,否則早就去聯絡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沈飛問及無崖子這件事,無崖子介紹了一下師姐和師妹的恩怨,想起了童姥返老還童的日子快到了,李秋水可能上門去找麻煩。
現在阿紫已經去了大理,也沒有了丁春秋抓住少林寺包括虛竹一行人和函穀八友上擂鼓山的事件,很多事情時間線稍微提前,虛竹他們多半早回少林了,自然也不會再救童姥,回想劇情,真可能出意外。和無崖子一商量沈飛就決定趕緊前往靈鷲宮。
隻是山莊有一個失去武功的李青蘿,關著丁春秋,又有琅嬛福地藏書,慕容氏吃了大虧,居然沒有把曼陀山莊藏有天下門派武功秘笈的消息散布出去,引來江湖圍攻,多半還是打著以後要來奪取獨吞的心思,必須留下人手守護。
於是決定由沈飛和無崖子前去,其他人留守順便精練武功,這是因為無崖子和童老與李秋水認識,見麵可以少費口舌。沈飛給李青蘿服用了二十枚菩曲斯蛇膽,讓她恢複了一些功力,告誡她不要再胡作非為。眾人約定在少林寺大會之前半個月一起到擂鼓山彙合,再一起去找少林寺晦氣。
在走之前,沈飛和王翠翹把阿朱和蕭峰叫到一間房間中,問“阿朱姑娘,有幾點疑問,我希望你實言相告。《易筋經》是少林鎮寺之寶,收藏之地極為隱秘,你初入少林寺,怎麼會知道菩提院中藏有此經?是不是在寺中有內應相助”?
在說及那個蒙麵人的身份時,沈飛明顯感覺到了阿朱神情異樣,思維波動,迅速被沈飛和王翠翹的“心通”捕捉,就趁早把話說開了。
阿朱臉色發白,說“看來師父和沈師伯已經想到了。我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你們。你們沒有對我用懾心術,讓我自己說出來,我先謝謝你們。
是慕容老爺,就是我離開杏子林當天晚上,慕容老爺暗中找上了我,我才知道他隻是詐死脫身,這件事連公子也瞞著,隻有老夫人知道。
慕容老爺說他交代了夫人,蕭大哥身世暴露,江湖江要起風波,正好借機轉移江湖上對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四處殺人的圍攻,讓夫人轉告公子小心行事,不要卷進去吃了虧。
他還說這些年他一直假扮做土產生意的商人隱身少林寺外,夜入藏經閣中偷錄少林秘笈,他已經從寺中僧人的議論知道菩提院裡藏有重要東西,要我設法盜取,在寺外他租住房子交給他。可是當晚我被玄慈大師的拳力波及,險些沒命,事情才出了意外”。
沈飛問“那這些年在江湖上以姑蘇慕容絕技四處殺人的多半就是慕容博了,趁夜突襲曼陀山莊的蒙麵人也是他。後來慕容博沒有再找過你要東西嗎”?
阿朱說“沒有,可能是老爺也不知道裡麵藏的是梵文《易筋經》神功,否則他找一個懂梵文的人迫其翻譯想必也不難”。
沈飛追問“阿朱,你的易容術真的是自己調皮摸索出來的,沒有人傳授你嗎”?
這下阿朱臉色更白,說“我就知道事情總有暴露的一天,沒錯,我的易容術,就是慕容老爺教的”。
蕭峰眼神一凝“阿朱,你是說慕容博他也會易容術,而且隱身在少林寺外,經常夜入少林在藏經閣盜錄秘笈?那麼我入少林寺那晚他很可能也在寺中”?
阿朱低下了頭,說“不錯。蕭大哥和我說及,玄慈大師身邊的青鬆小沙彌一口咬定,就是蕭大哥打死玄苦大師時,我就想到了,這可能是慕容老爺易容乾的。對不起蕭大哥,我隱瞞了這件事,我騙了你”。
蕭峰臉上肌肉也微微顫動,雙眼射出寒光,說“那我義父義母、單正一家、譚公譚婆趙錢孫,究竟是‘帶頭大哥’所殺,還是慕容博所殺也難說了。阿朱,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阿朱依然低著頭說“慕容老爺和老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我從小沒了爹娘,流落在外,有一日受人欺淩,慕容老爺見到了,救了我回家。我孤苦無依,便做了他家的丫鬟。
其實慕容公子也並不真當我是丫鬟,他還買了幾個丫鬟服侍我呢。阿碧妹子也是一般,隻不過她是她爹爹送她到燕子塢慕容老爺家裡來避難的。
慕容老爺和夫人當年曾說,哪一天我和阿碧想離開燕子塢,有了歸宿,我們慕容家全副嫁妝、花轎吹打送她們出門,就跟嫁女兒沒半點分彆。
慕容老爺和夫人從小養我教我,就像是我親生爹娘。我想到可能是老爺殺了蕭大哥的義父義母和師父,不想說出來,就怕有一天老爺和蕭大哥生死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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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馬夫人騙我們說段王爺是帶頭大哥,我們找上段王爺時,意外發現了段王爺居然是我親爹。我當時想,欺瞞了蕭大哥,已經萬分對不起他,現在蕭大哥又要殺我親爹報仇。
我實在不忍,就想假扮我爹,死在蕭大哥的掌下,一了百了。用我一條命還了親爹娘和養父母的恩情,也算贖了欺瞞蕭大哥的罪行。我本想在臨死之時和蕭大哥說清楚,卻又蒙沈師伯相救,沒能實現這個心願。
這些事情我一直提心吊膽,擔心蕭大哥知道真相以後會恨我。今天把事情都說了出來,蕭大哥你要怎麼罵我打我恨我,就是離開我,也是我自作自受,不敢有絲毫怨言”。
蕭峰說“阿朱,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已經是不容於中原武林,被人視作殺父殺母殺師的夷丹胡虜,當時隻有你這麼個親人了,你居然想讓我親手打死你一了百了?
我若真的親手打死了你,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還會管他什麼報仇?肯定也自儘追隨你於地下了。我們去見馬夫人之前,不是已經約好她肯說也罷,不肯說也罷,這是咱們最後要找的一個人了。一句話問過,咱們便到塞外打獵放羊去”。
沈飛回想起書中阿朱死後蕭峰確實起過自殺的念頭,隻是一來阿朱臨死托付蕭峰和阿紫互相照顧,二來蕭峰很快看以段正淳那逼字,察覺了段正淳根本不是帶頭大哥,感歎阿朱死的冤,想要查明真相,這才收起了死誌。康敏死後,就和阿紫離開中原了。
阿朱依然低著頭,說“對不起,蕭大哥。一邊是你,一邊是如我父母般的慕容老爺和老夫人,後來又加上了我親生父母,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選擇,又不敢說出來,隻能……”。
蕭峰沉默了一陣,說“幸虧遇上了沈兄,沒有使我們留下慘痛的遺憾。不過這些也隻是我們的猜想,雖然極有可能,可是畢竟沒有證據。慕容博究竟為什麼要陷害我?他又為什麼要阻止我追查帶頭大哥的身份?
帶頭大哥最大可能就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師。慕容博暗殺玄悲大師,盜錄少林武功,與少林關係並不好”,經曆了康敏事件以後,蕭峰已經謹慎冷靜地多了,即使所有嫌疑指向慕容博,也要先問個究竟。
沈飛說“你的身世暴露以後,慕容博預計江湖將有一番震蕩。在此前江湖各地都出現死於自己成名絕技的人,都懷疑凶手是姑蘇慕容,他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經常有人上燕子塢尋仇,蕭兄你在杏子林中還因為替慕容氏開脫而受責難。後來你的事情愈演愈烈,江湖上風頭才轉變,慕容氏才有了喘息之機”。
蕭峰問“沈兄是說,慕容博是為了轉移江湖上對慕容氏的討伐才陷害我的”?
沈飛說“這也是一種猜測,現在慕容博不知道我們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反正他隱身少林寺外,經常潛入少林,少林大會時我們可以順便找他查問明白,如果真是他所為,你正好報仇”。
阿朱還是低頭不語,沈飛想著或許還應該加一把火,徹底割裂阿朱和慕容家的感情,又問“阿朱,姑蘇慕容氏想謀反複興燕國,究竟是不是真的”?
阿朱說“這是真的,慕容老爺從小就教導公子,念念不忘複興大燕,這才給公子取名為‘複’,家中藏有大燕國的傳國玉璽和大燕皇帝世係譜表。參合莊的名稱就是銘記後燕參合陂之戰敗於北魏亡國,寓意知恥後勇,臥薪嘗膽。我和阿碧是服侍公子的丫鬟,才知道這些事,一般的仆役是不知道的”。
沈飛說“蕭兄,智光大師說當年有個妄人向帶頭大哥傳假訊息,有契丹武士要來少林劫奪秘笈,才有中原武林人士前往伏擊。當時你認為那妄人多半是西夏和高麗的部屬。
其實宋遼兩國大戰一場,兩敗俱傷,如果就此兵連禍結,亂世來臨,得利的未必隻有西夏高麗幾國,像慕容氏這樣誌在複國的,也可以趁勢而起,亂中取勝”。
蕭兄一驚,說“沈兄的意思時,當年就是慕容博向帶頭大哥假傳訊息,想挑撥宋遼開戰,引起天下大亂,他們就有機會趁勢起兵造反,複興大燕”?
沈飛說“這些現在也隻是猜測,不過隻要找到帶頭大哥或者慕容博本人,懾心術之下,問明真相輕而易舉”。
蕭峰也是修煉了“移魂大法”的,雖然時間很短,也知道這門妙術的威力,冷哼了一聲,說“那就到少林寺大會時問個清楚,如果真是慕容博,就是我報仇之時”。
沈飛說“阿朱,如果我們猜中了,那慕容博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而且妄圖挑起天下大亂,是真正的大惡人,我們一定會讓他難逃公道”。
阿朱一聽就明白沈飛是在敲打她,穩了穩心神,說“我明白,如果這些真的全是老爺乾的,他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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