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德決心一定,恢複了昔日豪情,白樸也是豪傑,既然表明了心跡,都感覺暢快,兩人擊掌為誓,哈哈大笑。嚴剛和端木長歌武功遠不及白樸,就算各有心思也不方便異議。
梁文靖卻感覺頭暈目眩,差點昏倒。忍不住大叫“爸爸,這個差使我不做”,梁天德掃興之下,怒斥“由得了你麼”,還不等他分辨,一個暴栗子早已落到梁文靖頭上,痛得他眼冒金星、淚水長流。
梁文靖哼了一聲,說“我死也不扮這個淮安死鬼,到時候見了人,我隻管胡來,總叫事情穿幫”,梁天德兩眼一瞪,大喝“豎子爾敢”?伸手便要打他耳光,幸虧出手到一半,明白過來,手變了方向,重重打在梁文靖臀上。梁文靖負痛,抱著屁股跳開。
沈飛卻插嘴了“梁老先生,令郎心不在焉,恐怕會露出破綻”。
梁天德說“那就請白先生多教導了,進入合州之前,若是不能學得和淮南王一模一樣,看老子怎麼收拾他”,梁文靖雖然不說話,目光卻還充滿怨氣。
沈飛說“其實還有更穩妥的辦法”。
白樸聽到過剛才沈飛談吐不俗,心中一動,問“沈兄有何高見”?
沈飛一笑,說“說穿了一文不值,白先生知道易容之術吧”?說完臉上皮肉麵貌大變,連身材胖瘦又略微變化,轉眼就和淮安王一模一樣,白樸、嚴剛、端木長歌這些跟在淮安王身邊多時的親信幕僚侍衛都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樸驚問“你……你是沈兄?這……是怎麼回事”?
沈飛恢複本來麵貌,隨即又變成了淮安王的模樣,口音也成了臨安官話,說“易容之術,可以用棉花、麵粉、膠水改變麵貌和身形,再加上口技,想裝扮成誰都可以。練過武功者,可以調整體內的骨骼血肉水分,連那些東西都免了。三位看看我這個淮安王外形可有破綻”?
本來沈飛刷到阿朱和慕容博的易容術還沒有這麼神奇,這是本世界的加持,百多年後創立西城的梁思禽進北京,就用這個辦法假扮成了“落羽生”,沈飛雖然沒到二劫周流六虛功的地步,調整體內水分還是小菜一碟,至於身材血肉骨骼變化,這本來就是內家拳的技能。
白樸呆了半晌,讚歎說“神乎其神,天衣無縫”!嚴剛目光射向沈飛,厲聲問“你究竟有何居心”?沈飛麵不改色,說“剛才三位不是商量好了嗎?以三位的身家性命,賭一賭大宋江山,自然是為了大宋江山”。
這正是白樸剛才定計時的原話,嚴剛一陣語塞。白樸卻想到了之前沈飛說過的劉宋趙宋、亡國與亡天下之辨,神情一變。他的心思自然逃不過沈飛的感知,心想他猜對了。他們的本意是為保大宋江山,而沈飛的目的是李代桃僵,借淮安王的身份,奪取帝位,掌控大宋江山。
《神雕》世界自己辦到好幾年書院,積累起了人脈和人才,加上借著戰事和郭靖的威望掌握了襄陽大軍,金書皇宮對江湖高手不設防,洪七公當成免費飯店,趙王府高手和郭靖黃蓉去找過《武穆遺書》,楊過去送過丁大全的供狀,來去自由,除了殘疾人曲靈風和一個追出來的侍衛同歸於儘以外,從來沒有出過事。
這裡一開始時間點就是《神雕》結束的1259年,建立勢力時間和人手都不足,宋朝造反難度本來就極大,在宋蒙戰爭的環境下還容易玩脫,背上罵名,要擺平各方問題恐怕比這個“借殼上市”計劃還麻煩得多。
沈飛就決定不僅要代替梁文靖打合州這一仗,還要更進一步奪取南宋皇位,昨天那段話也是給白樸隱晦得交個底,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以後和自己產生衝突。
梁文靖高興地叫了起來,說“不錯,沈先生假扮這個淮安死……淮安王比我強百倍,不用我乾這個苦差使了吧?爹,我們還是走吧,跟著他們說不定再出什麼倒黴事呢”?
白樸卻說“此事關係我們的身家性命和大宋危亡,絕不可泄露,兩位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安穩一些”,梁文靖臉色馬上又垮了,又是一副上了賊船的樣子。
幾人把淮安王和二十幾個侍衛隨從就地掩埋,白樸說了一句“來日韃子退師,再思重迎骸骨,風光厚葬”,隻有多愁善感的梁文靖落下了幾滴眼睛。一行人就地歇息,白樸取出淮安王箱籠裡的衣冠給沈飛換上,又講解了一些官場中的規矩,沈飛一聽就懂,這下更是形神兼備。
第二天啟程時,梁文靖還是多次試圖逃跑,但是每次沒逃多遠,都被梁天德抓回,狠狠教訓一通。梁天德知道沈飛和白樸幾人絕不會允許這種機密大事有泄露的可能,說不定還是打算讓兒子也當個備胎,尤其是之前試圖挾持他們的梁剛和端木長歌更非善類,惹惱了他們可能下毒手滅口。
梁天德還不斷向白樸解釋說“這孩子平日溫和馴良,從來沒有如此執拗,著實令人意外。都怪我平時管教不當,沒能讓他謹記國家大義,把如此大事當成兒戲。不過他隻是不知輕重,並不是有心破壞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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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樸說“此去合州路途尚遙,可以慢慢開導令郎,如今不需要假扮千歲,隻要不使此事泄露即可”。
沈飛說“我讓靈月盯著點就行,不會讓他壞事的,交給你了”,使了個眼色,楊靈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白樸幾人沒說什麼,沈飛雖然沒有和人拚殺,不過變身神技已經顯出身手不凡,幾女應該也有些本事。
一行人翻山越嶺走了整整一天,天色黑下來以後進了一個鎮子中的客棧,九人點了一大桌菜。裡麵有七八桌客人,鄰座坐著一男一女。男子約莫二十來歲,鷹鼻深目,黑衣如墨,眼光直視前方,冷冰冰全無表情,身前一個狹長的黑緞錦囊,也不知裝了什麼。女子僅見背影,婀娜曼妙,一身百褶牡丹裙刺繡精細、滿頭青絲用一隻鏤花金環束好,露出雪白修長的脖子。
沈飛知道這兩人就是蕭千絕的兩個弟子蕭冷和蕭玉翎。蕭冷綽號“活修羅”,現在是蒙哥手下的所謂“蒙古第一勇士”,其實是遼人後裔,跟蒙古人混久了,近墨者黑殺字當頭,就是殺害淮南王一行人的凶手。
而且他經過陝西時已經殺害了陝南六寨兩百多人,起因隻是因為二寨主看了蕭玉翎幾眼加口嗨了幾句,本來還要多次殺入合州城裡,連白樸都是死在和他比武時被端木長歌暗算,不過既然今天在這裡遇上,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就是蕭玉翎,雖然身世淒慘,一直被蕭千絕寵溺,書中愛上了梁文靖和他結為夫妻,可是最後即使知道是蕭千絕殺害了梁文靖,還是為了阻止梁蕭和蕭千絕絕鬥而死,還嚴令梁蕭不能再找蕭千絕報仇,世界觀是嚴重畸型的。
梁蕭自小教育失敗、行事全憑情緒和蕭玉翎多年寵溺影響有極大關係。梁天德被伯顏殺害,可是梁文靖因為蕭玉翎的感受,對合州的經曆隻字不提,使梁蕭一無所知,後來竟然救下了潛入宋境刺探軍事情報的伯顏,釀下了後來的大禍。
梁蕭加入偽軍,起因是他朋友參加侵略行為想立軍功,就是去殺宋人,梁蕭也參軍去保護他們,就是說在他的觀念裡這樣侵略殺人並無不妥,後來阿雪義軍俘虜虐待他就要折箭立誓滅宋,意思是他們殺人可以,彆人還以顏色就不行,這種強盜邏輯隻能來自蠻橫的蕭玉翎。
要知道阿雪可不是受到簽軍征兵通知無法拒絕,她是自己主動要求加入元軍的,比起其他人責任更大。可是後來阿雪被元軍殺害梁蕭卻屁都沒放一個,自學了這麼多年數學的人行事還是這樣毫無邏輯,這隻是說作者心理扭曲了。
梁蕭後來看到元軍的殘暴“反思”了,卻從來沒有認識到蒙古侵略行為是罪惡的,隻是認為“不該有戰爭”,把侵略戰爭和反抗混為一談,嘴上說是“反了”元庭,實際上是潤了十年,否則以他的能耐,十年以後要搞死蒙元是不難的。
比如他可以假冒欽差治理黃河,那為什麼不能像範孟那樣假冒欽差殺掉一省的官員?這樣來個幾次蒙元就欲仙欲死了。配合花曉霜的毒術和一些軍事行動,又是宋朝已亡沒有官方掣肘的狀態,十年時間搞殘蒙元,再過十後光複故土輕輕鬆鬆,可是他卻無所作為,就是他孫子梁思禽也差不多莫名其妙。
最後還扯淡出四個荒唐願望“叫世上怨恨煙消,要天下再無惡人,令黃河不再泛濫,讓人間永無戰爭”,秦始皇還想千秋萬代,長生不老修煉成仙呢,還有什麼“人命至重”,虛幻美妙的願望和言辭在血洗的時代,簡直比日本人的“皇道樂土”、“東亞共榮”還惡心十倍!
還有梁蕭於合州之戰後一年出生,就是生於1260年,即使趕上襄陽大戰的末尾1273年也才13歲,安排出這樣的13歲參加元軍成為大將的主角,成為破城的關鍵人物,隻能說作者變態到了不講邏輯的地步,又整出什麼“諧之道”,就差在臉上寫明了拍“和諧”的馬屁了,這樣一個從頭到尾都透著荒唐不合理的主角,還是彆給他出生的機會了。
小二上了一桌菜,白樸照例取出銀針先來試毒,沈飛淡淡一笑說“毒有成百上千,隻要不是砒霜,用銀針是測不出來的”,沒人能毒死自己,前幾個世界沈飛當皇帝時就把這種程序去掉了,白樸不為所動,還是一一測完,才讓幾人開吃,沈飛也明白這主要不是為了安全,隻是表示一種身份排場,隻能以後慢慢改了。
小二特彆推薦的醉蟹,沈飛慷慨地讓梁文靖先吃,一是因為沈飛確實想栽培他,梁文靖是有個可造之才,天資遠勝於他的師兄白樸,如果有足夠的成長空間達到兒子梁蕭的水平也有希望,至少不會低於便宜師父公羊羽。二自然是想引蕭玉翎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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