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陽心中一緊。
這個女人,說來也可憐。
嫁誰不好,非要嫁給自家少爺。
少爺從小冷情,心中又裝著穆羽聶,她能得到好,才怪。
她這兩年遭受到的冷暴力以及屈辱,何蘇陽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做了冷眼的旁觀者。
他沒動手,卻往傷害簡真之人的手中,遞過刀。
他可憐她,同情她,但,並不能幫她。
作為下屬,他希望少爺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他隻希望,他能開心。
隻是現在,簡真還不能出事。
再過幾日,穆羽聶就需要動手術,若她出事,少爺會生氣。
打開門,簡真蜷縮在地麵上,氣息奄奄。
她的十指血肉模糊,四周的牆麵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看著,都覺得疼。
兩名保鏢看見簡真的慘樣,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即便再冷硬的心腸,也覺得她,有些可憐。
何蘇陽彎腰抱起簡真,放進後座,駕車駛向醫院。
去時,他向顧傾寒彙報了簡真的現狀。
來到急救室門口時,顧傾寒已候在那裡。
看著被放在手術床上,麵色蒼白的簡真,他問了大夫一句“她,沒事吧?”
他隻是讓她安靜三日,沒想拿她怎麼樣。
可他不知道,儲物間的燈壞了,簡真很怕黑。
大夫看了他一眼,但鑒於他的身份,還是回了他一句“還有口氣,能不能救活,要看病人的生存意誌。”
她的情況很不好。
對黑暗的恐懼以及三日精神高度緊張,她整個人已虛脫,生死,隻在她一念之間。
簡真仿似進入了地獄。
那裡,沒有陽光,沒有聲音,她很害怕,在裡麵一直走,一直走,可不管她怎麼走,都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又累又餓又怕,終於,她走不動了。
她躺在地上,麵對無儘的黑暗,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一霎那,她好似看見了死神。
他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向她伸出了利爪。
眼看她的手指就快要被死神觸碰到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你若敢跟死神走,我便將你的爺爺挫骨揚灰,讓你再也看不到他!”
她一個激靈。
爺爺!
對的,她還要去看爺爺,爺爺在等她!
她奮力掙脫死神的手,大喊一聲“走開,我要去找爺爺!爺爺!”
簡真猛然坐起身,因為用力,手背上紮著的針頭被拔出,鮮紅的血液頓時隨著針孔噴湧而出。
侯在一旁的護士立馬上前抓住簡真的手,用棉簽壓住了她的傷口。
“簡小姐,你不要激動,你剛醒來,需要靜養,切記大悲大喜。”
小護士很是心疼她。
雖不知她發生了什麼事,但那幾乎被磨禿了的手指以及喪失了生存意識的殘破身體,烏紫發黑的頸部,讓她覺得一陣心酸。
是什麼事,讓她連死都不怕了。
現在看她醒來,她覺得很是欣喜。
隻要她醒過來便好,活著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