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邊境軍有著守衛邊境的重任,不可輕易離崗,但事急從權,臨時調一兩萬過去,還是可以的罷!
周仰微微一愣,搖了搖頭道“這一點,都督也提到過,但屬下暫時沒想到韓圻年這麼做的用意。”
時顏沉吟片刻,忽地,眼眸微冷,低笑一聲道“我沒記錯的話,李愷誌駐紮在西南道與邊境交接的袞州處,那裡同時也是邊境軍的大本營。
韓圻年不願意讓邊境軍輕易離開袞州,莫不是袞州裡,有什麼他見不得人的東西罷!”
周仰微愣,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瞪大,“這般看來,薛尋的叛軍一路進攻的方向,似乎就是……袞州的方向!”
薛尋最後攻占的州是潁州。
而潁州離袞州,就差了一個州而已!
時顏臉色更沉了,隻覺得,她似乎知道薛尋想做什麼了。
他想一路攻往袞州,隻是,他攻往袞州到底想做什麼?
就他手底下那些人,又如何與人多勢眾的邊境軍對抗!
而他如今僵持在潁州,一是因為袁立宏率領的五萬援軍到了,二也是因為,他沒想到韓圻年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用駐守在袞州那邊的邊境軍,致使如今袞州在重重軍隊的守衛之下,無法輕易入侵罷!
時顏眸色微沉,必須要在薛尋繼續有行動之前,接近他,好好跟他聊聊。
她放下馬車簾子,沉聲道“繼續往前走罷。”
到了太陽快要落山之時,他們終於進了柳州。
進柳州城門倒也算順利,雖然柳州城門的守軍對於他們如今還要進西南道感到震驚,但在時顏聲淚俱下的一番講述下,他們很快相信了他們幾兄妹的阿爹阿娘都在西南道,他們作為商人的阿爹阿娘去了西南道沒多久,西南道就爆發了叛亂,他們也與阿爹阿娘失去了聯係,百般擔憂下,才決定在叛亂還沒有特彆嚴重前,去西南道找一找自己的阿爹阿娘這個故事。
錢甚多不禁嘖嘖感歎地看著自家夫人,暗暗嘟囔。
夫人這胡說八道的本事,也快比他還厲害了。
然而,這樣的順利在進了柳州沒多久後,就被打破了。
隻聽一聲女子的尖叫從他們身後的馬車裡傳來,隨即一陣馬匹嘶鳴聲和女子焦急的叫喚聲傳來。
“六妹!”
“你們瘋了!你們都瘋了!這裡可是西南道!那個發生叛亂的西南道啊!西南道裡的人都巴不得遠離,就你們這群瘋子還非往裡麵闖!瘋了!瘋了……”
時顏立刻撩開簾子,看著那個瘋瘋癲癲地往遠處跑的粉色身影,低喝道“錢甚多!”
這裡是在大街上,雖然現在柳州大街上的人不多了,但還是有的。
因此,她不能發動暗衛,隻能讓錢甚多去把人拉回來。
錢甚多應了一聲,推開車門就跳了出去。
關鍵時刻,他還是靠譜的,很快就把發瘋的蘇妙靈抓住了。
時顏也立刻下了馬車,走到了蘇妙靈麵前,冷冷地看著她。
錢甚多早在抓住她時就點了她的啞穴,此時蘇妙靈說不出話,又被錢甚多牢牢製住,隻身體還抖得跟篩糠似的。
時顏盯著她的眼睛,忽然壓低聲音,嗓音溫柔地一字一字道“聽好了,我耐心有限,你再發瘋,我不介意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雖然覺得她罪不至死,她也不怎麼喜歡殺人。
但她若繼續這樣給她找麻煩,她不介意找個風景秀美的地方把她埋了,就當是全了她重生一回與她的便宜姐妹情。
錢甚多“……”
夫人明明在跟他手裡那個女人說話,他為什麼反而打了個冷戰。
時顏說完,一個轉身,就要往回走。
忽地,她腳步一頓,看著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兩個男人,臉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那兩個男人中看起來比較壯的一個不動聲色地看了臉色灰白的蘇妙靈一眼,齜牙笑了。
“幾位,你們似乎遇到了麻煩,看你們遠道而來,我們好歹是本地人,總要展現一下本地人的熱情好客,不知道你們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周仰眉頭微皺,剛想回絕。
時顏忽地,眼神在他們兩人的食指上掃了掃,身體微微一頓,心裡有幾分不敢置信一閃而過,下一息,已是走上前去,笑容淡淡道“好啊,我們確實剛好……遇到了一些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