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管事說完後,整個廳堂,一片沉寂。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
如今雖然真相大白了,時顏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關管事最後,朝餘遠行和餘娘子深深作了個揖,道“郎君,娘子,雖然老奴知道希望不大,但老奴還是希望郎君和娘子能想辦法讓阿郎從這件事中走出來,讓阿郎不要再這般頹然下去。
老奴也深切地希望看到阿郎和郎君娘子,能變回以前那般,父慈子孝,合家團圓,老奴相信夫人在天之靈,也是這樣盼望著的。”
餘遠行卻始終青著一張臉,沒有回複關管事的話。
關管事也隻能暗歎一口氣,又行了個禮,告退了。
他們郎君性子中的倔,和阿郎簡直一模一樣。
阿郎再怎麼說,也確實做錯了,這三年,阿郎讓夫人鬱鬱而終,讓郎君和娘子終日為父母的事情而痛苦,郎君和娘子自是不可能那麼容易放下的。
他也隻能,暗中期盼,一切可以好轉罷了。
關管事退下後,餘遠行深吸一口氣,轉向恒景做了個揖道“恒都督,方才我那般誤會詆毀嘉明帝,是我的過錯,還望得到恒都督的諒解。”
一旁的時顏不禁抽了抽嘴角。
得,明明被誤解的她本人就在一邊,卻沒資格得到他一聲道歉是麼?
恒景好笑地看了一眼時顏憤慨的表情,道“沒事,這件事你也不知情,隻是無心之失,下一回記住,在證據充足前,不要隨意給人定性便是。”
餘遠行苦笑一聲,道“還有下一回嗎?我隻盼著永遠不要有下一回了。”
這樣摧心蝕骨的痛苦,他實在不想再經曆一回。
而且,雖然真相比他想的要好一些,他對他父親的感情還是複雜至極。
餘娘子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向時顏,道“夫人,如今……你們知曉我阿爹這幾年反常的原因了,希望這對你們勸說我阿爹有幫助。
我……也是衷心希望阿爹能振作起來,讓他的能力和聲望,能真正用來造福百姓。”
時顏看著這個溫柔善良的娘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謝謝,說起來,我一直叫你餘娘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餘娘子一愣,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點羞澀道“我叫冰清,餘冰清,夫人若不嫌棄,叫我阿清便好。”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時顏他們便告辭了。
餘遠行送他們出府時,時顏看著他,道“餘郎君,我和都督先前說過,這個惠州是你們的,我們不會參與惠州的治理工作。
如今惠州沒有一個可以主事的人,時間短可能沒什麼,長了,隻怕就會亂了。
你是餘院長唯一的兒子,也是聖哲書院的學子,我覺得,在這樣的非常時刻,你可以帶領聖哲書院的人站出來,選出一個大家都認可的人,暫時管理惠州的事務。”
餘遠行聞言,眉頭一皺,下意識道“其實,都督和夫人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