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煫
方才呂不說當場給她甩了臉色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朝會的發展方向對她很不利。
隻是,她不但一點都不焦急,此時竟然還能那般平靜淡然地邀請她的貴客。
除非——那個貴客,是她計劃中的一環,也是她放到最後的武器!
隻是,呂不說已是她能想到的在西南道最具有影響力的人,這時候,還能有誰,比呂不說更能帶動在場這些人的想法!
很快,一個滿身文氣、卻又容貌威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在一個兵士的帶領下緩緩走了進來,在他出現那瞬間,現場便出現了一連串再明顯不過的吸氣聲。
很快,一些難掩激動的聲音就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忍不住響起——
“餘尋歸!天啊,竟然是餘尋歸!”
“不是說餘尋歸這些年深入簡出,便是韓太傅親自邀請他去望京講學,他都不去麼!他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天爺啊,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餘尋歸!大興如今朝堂上至少有一半人都是這位餘院長的門生!他的真跡千金難求,隨便說一句話都能被人當作至理名言四處流傳,是當今天下最當真無愧的大儒!”
“我若能得他一句指點,我就此生無憾了啊!”
琬靈公主自然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討論,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一顆心猛地下墜。
餘尋歸,竟然是餘尋歸!
她怎麼可能沒聽過餘尋歸的大名!
呂不說與餘尋歸比起來,那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出了西南道,可能不會有多少人認識呂不說這個人,但餘尋歸的大名,隻要是大興的讀書人,都不可能不知道!
彆說大興了,便是他們安嵐,餘尋歸也是備受追捧的,因為安嵐和大興的文化一脈同源,安嵐的書院講學時,偶爾會用到大興一些士人的文章,而餘尋歸的文章是他們用得最多的。
所有士子,沒有背上十篇八篇餘尋歸的文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會寫文章!
都督夫人的貴客,竟然是餘尋歸!
這不可能!不可能!
她這時候,猛然想起了,她初來西南道時,薛刺史說都督和都督夫人外出了,她立刻偷偷叫人去查都督和都督夫人的行蹤,最終查到他們是去了惠州。
隻是,因為害怕暴露他們的目的,他們不敢查得太明目張膽,惠州那邊恒都督的人又嚴防死守,她至今不知道都督和都督夫人去惠州到底是做什麼。
難不成,他們就是去拉攏餘尋歸的?!
可是,餘尋歸又哪是那麼好拉攏的人啊!
餘尋歸仿若沒察覺到廳堂裡因他的到來而起的騷動,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時顏和恒景麵前,作了個揖,道“草民見過夫人,見過都督。”
時顏微微笑著看著他,點了點頭道“餘院長奔波勞碌來到潁州,沒來得及休息就來了這裡,辛苦餘院長了。
周仰,請餘院長入座。”
周仰立刻應了一聲,走上前帶領餘尋歸去早已備好的座位坐下。
底下的人,卻因為餘尋歸方才行禮時說的話,暗暗炸開了鍋!
他們沒聽錯的話,方才餘院長是先向都督夫人行了禮,再向恒都督行禮的罷?
這般嚴肅的場合,等級排序自是會更嚴格,在這種場合先向都督夫人行禮,不亞於在麵聖時先向皇後行禮,再向聖上行禮!
餘院長這是故意的,還是他一時沒注意,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