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軍被晉軍埋伏,他們全程懵逼到全軍覆沒,事後被俘的秦軍高級將領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就問晉軍怎麼能夠那樣。
很久之後,歐陸德三使用閃電戰,一個又一個被滅的國家直至亡國了好幾個月都還在震驚、震驚、震驚……
聽到樓氏花費不到三個月攻克韓氏的“都”所在地,各個家族卻是要麼正在苦戰,不然就是還在清掃外圍的村莊。他們怎麼可能不會感到迷惘呢。
那可是韓氏的“都”啊!
一個家族的“都”不止是家族的家廟所在,也是核心成員的居住地,更是囤積資源最多的地方,能夠肯定一點事情是不缺了“大夫”、“士”和“徒”。
韓氏在“韓”地的人口不會少於四萬,講常理起碼可以征召出一萬大軍。
結果怎麼樣?樓氏的入侵部隊不到兩萬,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拿下“韓”地了。
樓氏可是攻城,哪怕是在沒有《孫子兵法》的時代,誰不知道攻城起碼要有守軍的四倍兵力,打起來還會很困難,進攻方的傷亡會極大。
然後怎麼回事?樓氏一萬七千的部隊不到三個月攻克“韓”地,聽說付出的總傷亡才兩千不到。
城池的淪陷過程被樓令嚴禁外傳,逃亡的韓氏眾人沒有看到淪陷過程,至少是在現階段的時間,其他家族得不到真相,他們隻能繼續迷惘下去,重複納悶樓氏是怎麼辦到的。
樓令率軍途經“新田”的郊外,部隊並沒有在“新田”郊外駐紮,將會繼續南下,他本人則是入城了。
現下,卿位家族的宗主和小宗之主基本是在領兵征戰,城內隻有次級人物留守。
其餘家族在“新田”的一家之主,他們必須老老實實待在城內,其中包括魏氏的宗主。
魏氏並沒有被分配攻打哪個地方。
他們乾掉韓厥和韓起隻是將功贖罪,不能奢望算是功勞,自然也就難有額外的收獲。
現下算是特殊時期,有兩個黑曆史的魏氏,家族裡有聰明人就該知道最多就是各處封地集結戒備,絕對不能夠輕舉妄動,要不然極可能順便被收拾掉。
樓令回到“新田”之後,多個家族的家主親自過來致意,由於身份不對等的關係,沒有人開口打探什麼。
其實,樓令也隻是見一見那些人,接受他們的致意和禮物。
“是相啊?”樓令接見魏氏的代表,來人是魏相,心裡多少有些納悶。
魏氏什麼情況,來的不是魏口也就罷了,怎麼不是魏顆過來?
如果晉國沒有發生弑君,魏氏的魏錡這一支注定被拋棄,再有能力的魏相也要就此消失在權力舞台之上了。
當然了,哪怕是發生弑君讓魏氏逃過一劫,他們的魏錡這一支一樣要蟄伏,免得手掌重權的人看了生厭,一樣會讓魏相有才能得不到施展。
所以,魏錡完全是先坑爹,後來又坑了兒子,一眾親族有一個算一個也被坑到了。
“拜見中軍尉,恭賀中軍尉得勝歸來。”魏相遠比以前表現得更為恭敬。
樓令以為純粹就是一個致意的流程,隻是禮貌地笑了笑。
魏相故作為難之後,說道“中軍尉,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講?”
啥玩意?
樓令腦子裡蹦出一句“你可知道死期將近,樓氏滅族就在眼前”的話。
語出驚人嘛,說客都是這樣乾,幾乎都是用上麵那句當作開場白。
“說。”
樓令心裡拿定主意,要是魏相敢語出驚人,絕對要直接轟出去。
敢乾類似事情的人,他們一定在私下琢磨以及複盤了無數次,講出來的話一定會令人聽了覺得有其道理。
一旦聽了覺得有道理,基本上就等於掉入了坑中,要跟著闡述者的思路走了。
樓令選擇聽一聽,主要是樓氏當前確實有潛藏的危機,自己單獨思考會有遺漏,聽一聽旁人說些什麼意見,也許能夠起到查遺補漏的效果。
“這一次過後,樓氏與郤氏、荀氏、範氏的情分,想來會變得所剩無幾?”魏相以這個作為切入點。
樓令心想“跟範氏的情分可能要重新開始建設,郤氏和荀氏卻是影響不大。”
魏相沒有看到樓令有什麼微表情,小心翼翼地繼續往下說道“中軍尉謀求卿位,今次必然如願。等您成為卿大夫,樓氏卻是卿位家族當中最弱的一家。”
從表麵上來看,成為卿位家族的樓氏,還真的是看起來最弱。
可是,那是沒有將樓氏的教育水平和科技實力算進去。
在很多方麵領先當代的樓氏,應用了鐵質裝備,乃至於已經能夠量產鋼材。
隨著鐵越來越多,逐漸列裝鐵甲將成為必然。
冷兵器時代有沒有披甲是一道分水嶺,訓練程度再差的士兵,隻要不是意誌脆弱到不堪的程度,一定比“裸裝”的士兵更抗打。
樓氏也會逐漸列裝更鋒利的武器。
彆說樓氏還有其它的技術裝備,包括拿出新的兵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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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進軍“韓”地,樓氏動用了一萬八千多匹馬,包括用來騎乘與馱物、拉車。
不是動用那麼多的馬匹,不可能行軍速度那麼快,加起來三百多裡起碼要走上四天的時間,結果樓氏私軍用兩天不到的時間就走完了。
有一個通常會被誤解的地方,也就是以為騎兵無論趕多少裡程的路,一定就是比步兵快。
其實,大部隊行軍的話,千裡之內騎馬的速度更快,超過千裡則是徒步行軍更快。
為什麼會是那樣?
因為戰馬比人更加嬌貴,需要精心喂養不提,跑上兩三百裡必須休息上兩三天乃至於更久的時間。
真的要是不顧一切跑個千裡以上,不說跑死了多少匹馬,到了地方戰馬還能不能投入作戰都是一個問題。
哪怕硬要投入作戰,跑得跟皮包骨似得,騎兵能發揮出多少戰鬥力呢?
所以,什麼騎兵千裡奔襲之類?一定是有足夠多的備用馬匹,不計較死掉或廢掉多少匹戰馬。
拿霍去病的例子來說,他們不到千人玩數千裡的轉戰奔襲,采取的是一種以戰養戰的戰法,戰馬與吃喝都是從匈奴人那裡搶,真不是他們自己攜帶戰馬或輜重。
再拿西漢與匈奴的漠北之戰當例子,漢軍出塞之前集中了十四萬匹戰馬,出征歸來卻是剩下不到三萬匹戰馬。
到了有馬鐙、馬鞍和馬蹄鐵的時代,忽必烈派軍攻打大理國,一戰折損掉的戰馬超過四十萬匹。
這樣子的話,能夠明白戰爭對戰馬的消耗有多麼恐怖了嗎?
隻有小說中才會出現騎兵暢快淋漓地進行數千裡的遠征,打完之後十萬戰馬隻折損數千匹的劇情。
真正的冷兵器戰爭,一旦出動騎兵部隊的話,不管事先做的準備多麼好,有多麼用心照顧戰馬,十成折損掉其中的兩成都算少,折損四成或著更多,隻能說是正常情況。
所以了,不管是輕騎、突騎、重騎,沒有廣袤的養馬場地,沒有穩定的馬匹來源,彆說養不養得起的問題,打一戰不管輸贏,隻要是沒有數量多的戰馬繳獲,一定就要縮編乃至於取消編製了。
另外一件事情,控製區隻有一個小縣城,或者人口不足萬,不是作為遊牧部落,除非是家裡有礦,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擁有百騎以上的騎兵部隊。
這是什麼情況呢?好比如現代的一個非洲國家,竟然玩起了鋼鐵洪流,怎麼看都不合情也不合理啊!
事實是,哪怕非洲有國家能購買到足夠的裝甲兵器,他們也玩不了鋼鐵洪流。
畢竟,即便是進入二十一世紀,掌握步坦協同的國家就那麼幾個,反正輪不到非洲的國家玩得動。
歧視?
我江東周郎貌似潘安外加家財萬貫,有江東第一美人相伴,年紀輕輕成為一方大勢力的大都督,彼時已經名傳天下,竟然有人說我會對在南陽鄉下搭茅廬躬耕和籍籍無名的諸葛羨慕嫉妒恨?這是在講什麼地獄笑話啊!
魏相說樓氏成為卿位家族,會是其中最弱的一家。
這麼說是以魏氏的認知在定義。
要說起來,魏相多少也是在挑撥樓氏與其他卿位家族的感情,甚至是誘使樓氏對另外頗有實力的家族進行打壓。
那麼,樓氏打壓的對象之中包不包括魏氏?
以魏氏兩三代人內無望卿位的事實定論,講事實就是樓氏不用多麼打壓魏氏。
一切隻因為上到新君下到卿大夫,不管魏氏展現出多麼強的實力,沒有一個人會允許魏氏獲得卿位。
那樣一來,魏氏變得有些超然,所有家族都會覺得威脅不大,會爭相拉攏成為助力。
不是基於魏氏處在當前的特殊位置,樓令已經要轟走魏相了。
樓令麵無表情地說道“講重點。”
“中軍尉在獲得卿位之後,會舉薦祁午擔任中軍尉嗎?”魏相小心翼翼地問道。
樓令給予肯定的答案,說道“與祁氏之主事先有約定,我必踐諾。”
魏相露出振奮的表情,很快又收斂了起來,行了一禮再恭恭敬敬地說道“魏氏多次得中軍尉相助,一直銘記著恩情。家主特地讓相來強調,魏氏有恩必還。”
樓令“嗯”了一聲,等待下文。
魏相再次行了一禮,保持彎腰的姿勢,說道“相這一次過來,除了恭賀樓氏之外,還有一件對兩家有利的建議。懇求中軍尉收留,相願為樓氏的家臣。”
這個……
樓令知道魏相很難在魏氏有所發揮了。
其他卿位家族或許會收錄魏相,隻是那些卿位家族已經不算處在高速上升期,很難重要的崗位給魏相這個人,能夠獲得重要崗位也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那是因為哪怕有重要的崗位,他們本身的實力極為強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隊等著填坑,怎麼都輪不到新晉投效的魏相吧?
樓氏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