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萬盛世!
在後世,知道“湖廣填四川”的人頗多,但是“江西填湖廣”,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江西填湖廣,始見於魏源的《湖廣水利論》。
係指以江西為主的長江下遊人口向中遊地區遷徙的移民運動,據說最早出現於五代,明朝達到高潮。
江西移民占江、浙、閩、皖、贛五省遷至湖南,湖北的移民總數的六成,在兩湖各個地區,江西移民占有的比例又有差異,自東向西遞減,適與地距江西之遠近成正比。
在洪武年間湖北地區的一百七十四萬總人口中,土著人口占四成,移民人口占六成。
根據各府的移民原籍作一統計,在湖北的九十八萬移民人口中,江西籍移民約為六十九萬,占總人口的七成。
湖南在洪武年間的二百七十八萬各類在籍人口中,元末及洪武年間遷人的民籍和軍籍移民達七十三萬人,占當時全區人口四分之一。
起因,則是元朝末年湖廣地區是紅巾軍與元朝軍隊以及朱元璋—陳友諒廝殺拉鋸的主要戰場,由於社會動蕩,生靈塗炭,田疇荒蕪,十室九空,無論是北方移民還是土著居民已經寥寥無幾,人口隨農民逃荒外省和大量死亡而急劇減少,並允許“插標占地”,因此而奏響了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廣”的宏偉史詩。
從洪武初年至永樂十五年,五十餘年間組織了八次大規模的移民活動即明初大移民,其中,“江西鄱陽瓦屑壩”、“山西洪洞大槐樹”、“南京楊柳巷”和客家人之源“福建寧化”並稱為中國明代四大移民的集散地,也是尋根之地。
其中,中國有兩億人的祖先是江西鄱陽縣瓦西壩出去的。
明初移民時,官府在瓦屑壩設局駐員,饒州府各縣移民沿樂安河、饒河到達鄱陽瓦屑壩集中,然後發放“川資”,編排船隻,乘船駛出鄱陽湖到達湖口。
然溯長江而上,遷入湖廣,或順長江而下,遷往安徽及其它省份。
而在二三百年後,清朝朝廷又組織了一次類似的大移民活動,也就是“湖廣填四川”。
湖廣填四川,據說有湖北、江西、福建、廣西等十幾個省份的居民在移民行列之中,前後曆時百餘年,從清康熙十年大規模開始到乾隆四十一年止,堪稱中國最大規模移民行動。
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四川經過戰亂,導致人口急劇減少,因此清朝官府采取了一係列措施吸引外地移民,其中以湖廣行省人口最多,客家移民是僅次於湖廣人的第二大移民團體。
據康熙二十四年人口統計,經曆過大規模戰事的四川省僅餘人口九萬餘人。
自明末起,流賊張獻忠起事入川建立大西政權,地主武裝、清軍、南明軍一起攻向起義軍,之後明軍內部爭權奪利,戰火不斷。
張獻忠餘部孫可望、劉文秀進入四川,在川北與清軍激戰,清軍鎮壓義軍,搜捕明軍殘餘分子,地主殺起義農民,農民殺反動地主,滿人殺漢人,漢人殺滿人,“殺得雞犬不留”。
之後又是吳三桂叛亂,攻入四川,其叛軍與清軍的“三藩之亂”曆時七年,這些戰爭持續達三十多年,終於把曾經的天府之國殺空了。
對劉守有來說,不管他選擇張居正還是魏廣德,其實貌似都可以親切的喊一聲老鄉。
是的,在大明朝沒有“同誌”,但是有“鄉黨”,這其實從大明建立起就已經存在,以李善長、胡惟庸為首的淮西集團其實就是最早的鄉黨。
熟悉明末曆史的人,大多知道明末有齊、浙、楚黨和東林黨,這些,其實本質上也都是鄉黨。
鄉黨意識濃厚,以地域、籍貫抱團的現象在大明朝普遍存在。
“科舉大省”這種抱團並不是組成一個“以省為名的黨派”,實際上明末黨爭中的各種“黨”,都不是自稱,而是對手扣過來的帽子。
彆人都把齊、浙、楚三地官員稱為某黨,而三黨一方則將對麵無論籍貫一概扣上“東林黨”的帽子。
因為他們需要證明東林黨是一個“飛書走使充斥長安,馳騖各省”的組織嚴密的全國性反政府勢力。
於是乎,沒有上榜的各省官員,其實也都有自己的小集團,隻不過在史書上名聲不顯或者就是被以為成“東林黨”。
不過對於劉守有來說,他八麵玲瓏,自然也有自己的後手。
那就是和魏廣德那邊的聯係,他打算私底下悄悄進行,而他更多的還是和湖廣官員打成一片,也要和首輔張居正保持良好的關係。
所以在今日給魏廣德傳遞消息後,又把消息也傳到張居正耳中。
長袖善舞,左右逢源,這就是劉守有的打算。
隨後兩日,京城裡關於王大臣案各種版本的流言甚囂塵上,百官也是議論紛紛,但是內閣卻出奇的平靜。
自打那日從慈慶宮出來商議了一次後,張居正就再未組織閣臣對此事進行閣議。
一開始呂調陽還有些奇怪,雖然看到張居正和魏廣德都遞送過奏疏,但內閣商議還是應該有的。
但是在看到張居正不同尋常的行為,還有魏廣德保持的沉默後,他終於也意識到其中怕還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而就在朝堂和內閣詭異的氣氛中,錦衣緹騎也已經衝到了新鄭。
雖然劉守有再三囑咐,但是錦衣緹騎既然出動,其實在這些人看來基本上已經是被定罪,所以他們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習慣,那就是橫衝直撞,毫無顧忌。
好吧,隻是不直接上門抓人罷了,或許是京城那邊還在搜集證據。
緹騎進了新鄭,就直接找到高拱府邸,然後把高府完全給圍住。
高拱府邸在新鄭也算大戶,高牆大院,前後門出現了錦衣緹騎的身影,牆外還有緹騎巡邏,這樣異常的情況很快就被高牆內的人所知。
“緹騎?”
高拱自從被押解回新鄭後,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最近才身子輕鬆起來,可以在院裡走動走動。
是的,雖然旨意追上來,賜高拱驛道,可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如影隨形,幾乎就是一直押解他回到新鄭家中。
此時高拱失勢的消息已經在城裡彌漫,大家都知道高拱得罪了太後和皇帝,所以被罷官。
於是乎,除了原本就和高家親密的人家,其他都不敢登門拜訪。
高拱這半年時間裡倒也算清淨,其實他也不想見人,實在是自感無臉。
不過就在今日,他得到下人的稟報,府外被錦衣緹騎圍住了,隻是沒有衝進府來。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高拱對下人吩咐一聲,在人臨出門的時候又說道“知會下去,府裡該乾嘛乾嘛,都聽風就是雨的。
你家老爺還沒有被人拿走,你們怕什麼。”
“老爺,外麵錦衣衛的人叫門,讓老爺出去。”
就在此時,門房小廝跑進來稟報道。
高拱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