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港來往的夷人船隻帶來了他們的國旗,讓明人也知道了,船行海上,就是依靠旗幟辨彆的,所以福建官府才製作了這種旗幟作為明船的標識。
畢竟過去的東亞這片海域,行駛的船隻都是各自國家製造的,都有鮮明的本國特征。
比如往來大明的中東國家船隻,使用的就是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他們使用的就是阿拉伯單桅帆船。
而倭國的造船技術比較落後,所造海船船底扁平,布帆掛在檣的正中,檣還要經常轉動,隻適合於順風中航行的海船安宅船。
倭國海船技術如此糟糕,主要還是其閉關鎖國的原因,甚至德川幕府還發布了“大船建造禁”,禁止倭國建造500石以上的船隻。
朝鮮的情況也類似,技術並不先進,大多都是近海活動的船隻。
不過因為東亞幾國距離較近,沿著海岸線航行,安全性也比較高。
而大明的海船技術其實相比於歐洲也算落後,隻能說在東亞地區最好,最好的海船自然就是大號福船,但不管是做為商船還是戰船,顯然都不如歐洲此時發展起來的多種船型。
因為亞洲海域活動的船隻屈指可數,所以根據船型就能大致判斷出所屬國家。
這些海船出海,大多也是掛自家的旗幟,根本無需打出國號,自然不需要國旗。
應該說,福建方麵給出海進行貿易的商船配上日月旗,主要就是為了便於辨認,畢竟懸掛日月旗的船隻一般都是有船引,明軍水師遭遇也能有個初步判斷。
三條大福船快速靠近港口,雖然航向略微有些偏差,但是在目視大陸後,根據一些參照物,很快就調整航向,向著港口駛來。
岸邊碼頭上,無數穿著短衣短褲的勞工看到有船過來,紛紛聚集在碼頭附近,希望找到一份工作,靠勞動賺取銀子養家糊口。
不多時,船隻接近碼頭,水手將繩索拋到碼頭上,岸上的快速將繩索固定在泊位的船蹲上。
“碰”
大福船早已降下風帆,最後的距離是靠著慣性向碼頭靠過來,一陣碰撞聲響起,船隻穩穩的靠在碼頭上。
船上又是數條繩索拋下,岸上的幫忙把船隻牢牢固定住,幾塊跳板很快搭起,大船的主事當先下船,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
“快回去給老爺報信,請他們過來清點貨物。”
回頭吩咐身邊一人,待那人快速跑向月港以後,他遠遠看了旁邊另兩條福船一眼。
那邊大福船也已經搭上跳板,船上有人下來,很快就向他這邊過來。
就在這時候,船上三個穿著和其他水手明顯不同的漢子從跳板上匆匆下來,沒有說話,領頭那人隻是和那個管事對視一眼,就帶著另兩個人直接離開。
遠處的勞工們這會兒向這邊走了幾步,但是並沒有敢衝過來,而隻能遠遠的站著等候,等這邊管事的招呼他們過去幫忙卸船才行。
三個壯漢快速穿過周圍的勞工,也是奔著鎮子走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人群裡。
他們的離開,並沒有吸引周圍人的注意,畢竟對於出賣勞動力賺錢的人來說,船上下來管事的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今天能不能賺到錢,可都要看他們的臉色。
隻是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兩匹快馬飛奔著離開了月港,向著福州而去,也不管天色很快就要黑了。
“快開門,老爺回來了。”
京城,南熏坊,魏府側門,一乘大轎停在門口,隨從已經開始敲門。
不多時,大門打開,轎夫抬著轎子進去。
不多時,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魏廣德被兩個隨從攙扶出轎子,往後院走,管家張吉已經快步過來迎接。
“老爺,你還好吧,我讓人燒水。”
張吉看到魏廣德喝醉了,急忙說道。
“嗯,多燒點,老爺要洗洗再休息。”
魏廣德隨口說了句。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後院,在院門口兩個隨從退下,換成後院的丫鬟。
現在魏府裡的丫鬟,最早一批跟著徐江蘭來到這裡的,大多年齡大了,魏廣德沒看上,就許配出去了。
現在府裡的,都是徐江蘭在京城裡新買的,訓練了半年才安排到後院裡伺候。
“讓夏荷伺候老爺沐浴。”
進了後院,魏廣德吩咐一聲,就往浴室走去。
夏荷也是徐江蘭當初的陪嫁丫鬟,和她的貼身丫鬟一起做了魏廣德的通房,前不久才單獨給了個院子,算是做了小妾,也算是魏府的半個主人。
沒走幾步,魏廣德就感覺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回頭看了眼,是張吉跟在後麵。
魏廣德立時站住,問道“有事兒?”
以往這個時候,在後院院門口,張吉就會離開,到前麵去。
畢竟都這麼晚了,到後麵來可不是規矩。
當然,跟在魏廣德身後就另當彆論。
“老爺,浙江俞都督來了封信,看老爺這樣子,我”
張吉吞吞吐吐的說道。
魏廣德明白了,雖然喝酒有點上頭,但大腦還保持著清醒,他知道張吉擔心把信給了自己,一會兒自己隨手就不知道丟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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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書房等我。”
魏廣德吩咐道。
內院邊上不遠,靠牆角就是魏廣德的書房,張吉答應一聲,就轉彎往書房那邊去了。
小半個時辰,魏廣德舒舒服服衝洗一番,本想休息,忽然想起張吉還在書房,套了件外套就先去了書房。
魏廣德推門進來的時候,讓門口伺候的丫鬟泡了壺濃茶拿進來。
俞大猷的信,魏廣德這會兒腦袋有一點短路,也不知道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