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事兒。”
就在兩人以為此事完結的時候,鄧子龍又開口說道。
聽到還有事兒,兩人都是一臉恭敬的樣子,等著聽對麵將軍的話。
“你們去了這麼多次馬尼拉,應該知道那裡有種什麼東西,叫紅薯還是什麼的。”
問完,鄧子龍就一眼不眨的盯著他們。
“紅薯哦,大人說的是甘薯吧,確實,許多甘薯都是紅紅的,說紅薯還想更貼切。”
李錦臉上先是浮現出疑惑,隨即好像想到什麼,馬上陪笑道。
“甘薯,你說那東西叫甘薯?”
鄧子龍奇怪問道。
“對,那邊是這麼叫的。”
李錦馬上笑道。
“是的,大人,那邊是叫甘薯,不過一些船員看那東西大多數都是紅的,所以也叫它紅薯。”
陳振龍和水手在一起的時間長,所以知道許多水手都這麼稱呼。
他也想到了,應該就是手下水手對外麵這麼說了,所以對麵的將領才好奇問話。
要知道,大明的吃貨可是不少,聽到有稀奇古怪沒吃過的東西,許多人都會好奇想要嘗嘗味道。
“唉,大人你是不知道。
那甘薯烤著吃是真香,又甜又軟,口感極好,可惜,夷人不準我們帶走甘薯藤,不然,大人在大明就可以吃到甘薯紅薯了。”
李錦開口說道。
“聽說那東西產量大,還不需要仔細耕種就能有產出,不需要多少水?”
鄧子龍又問道。
“聽說是這樣,這甘薯長在地下,聽說什麼土地都能活,隻要不是海邊鹽堿地,就是產量多少的問題。
我也是聽夷人說過這麼一嘴,說這東西不怕乾旱和寒冷,長得還快,三個月就能收獲。
他們說東邊還有塊很大很大的陸地,上麵就長滿這東西,賤的很,那邊的人把這個和玉米當做主食食用。
因為好種,所以夷人也帶著甘薯藤到處走,就是為了能快速補充食物。
大人也知道,這在海上,風險還是很大。”
陳振龍開口說道。
“對對對,我也是聽他們這麼說過。”
李錦急忙附和道。
“我們東家之前也打過甘薯的主意,想要帶回大明栽種。
可惜夷人管的很嚴,不準我們帶走生甘薯和甘薯藤。”
陳振龍急忙附和東家的話說道。
“這樣啊,那你們能不能想辦法,帶回甘薯或者甘薯藤?”
說著,鄧子龍指著遠處兩條大船笑道“你們這麼大的船,藏在隱秘點的地方,應該可以帶出來吧。”
聽到鄧子龍的要求居然是這個,李錦心下大定。
對方要自己幫忙弄甘薯種子,其實正中下懷,因為他老早就有這個意思。
可惜,始終沒能成功。
現在水師將官也提出來了,那他就該和管事兒好好商量下此事。
“我們一定想辦法,把這甘薯弄回大明。”
李錦忙不迭的拍胸脯保證道。
“我叫鄧子龍,是南海水師副將,一旦你們弄到甘薯種子,可以聯係月港附近水寨,到時候我自然會知道。”
鄧子龍開口說道。
紅薯,甘薯這些,他當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京城的時候,聽魏廣德提過這麼一嘴,說的好像就是紅薯。
這也是他聽到有東西叫紅薯就很上心的緣故。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魏閣老關注著東西,他自然要想辦法弄到。
以前是不知道紅薯的消息,那自然沒事兒,現在知道有這東西的存在,那就必須想法設法搞到手裡,送到京城去。
這邊和李錦說好,很快陳振龍就回船取了銀子送來,在南海水師的關防上簽字畫押。
因為是入水師的私賬,所以船上有專門印製的收錢票據,不過票據可沒有商人的事兒,隻是說明查扣原因,及補稅的多少,對方簽字認可。
有了這個東西,也等於把住海商的命門,讓他們自己承認夾帶走私的事兒。
這種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消息傳開,小則是被重罰加沒收船隻、貨物,重則是收回船引。
自然,這些都是海商們要儘力避免的。
敢公開這麼做的,或者說在海上不怕水師巡查的,也隻有和魏廣德有聯係的幾家商號。
有俞大猷打招呼,南海水師下麵的官船遇到他們,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佯裝看不到就過去了。
這邊事兒了,很快,兩支船隊就分開。
南海水師的船隊繼續航行,向著呂宋島北麵而去,而海商李錦的船隊則更靠南一點,目的地自然是呂宋島中部靠南位置的馬尼拉城。
站在船尾,目送水師船隻離開,李錦這才擦掉額頭汗水,常常吐出一口氣。
“東家,水師這炮船,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陳振龍經常出海,自然見過夷人武裝商船和戰船的樣子,所以這時候開口說道。
“確實,這炮船和夷人的好像。”
李錦開口道“要不是官府不準,我也買更多的火炮放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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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龍點點頭,忽想起先前的事兒,於是又說道“東家,船上那位大人說的那事兒”
“想想辦法,甘薯這東西,隻要能弄回大明,種出來肯定不少賺。”
李錦開口說道。
他們船上其實也有炮,不過都是小炮,花不小代價從沿海衛所弄到的。
性能自然不算好,也就是嚇唬嚇唬人,被海盜靠船後才有殺傷力,還有就是一些鳥銃和弓箭了。
其實,帶著這些違禁物品出海,官府也知道,隻不過佯裝不知罷了。
畢竟海上要是沒有點武裝,基本上隻有死路一條。
或許一開始大明官府是不認可的,可是在看到夷人的武裝商船後,都沉默了。
此時,李錦考慮的不是帶回甘薯種子,而是想要借機會和鄧子龍聯係上。
對麵對甘薯種子如此上心,相信如果他們能搞來甘薯種子,就可以靠上鄧子龍這條大船。
不是說大明朝隻有文官掌控這個國家,實際上武將的作用也很大,主要看事兒落在誰的手裡。
他們李家是搞海貿的,自然就要想法設法巴結水師將官,這對他們出海是有利的。
而這事兒文官隻能在岸上出力,出了海就是水師將官說了算。
就好像今日之事,但凡人家起了什麼壞心思,他們兩船人可就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