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蠍子兵本來眼睛就不好,幾乎等同裝飾,靠的就是嗅覺和櫛狀器感知,這些東西一旦失效便開始了瘋狂的撕咬蟄夾模式,一時間,斷螯斷尾斷頭和黑色的汁液橫飛。
我們看了駭然,心想原來這些東西發了瘋竟然這麼厲害,但是這就是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同時又不免有種坐山觀虎鬥幸災樂禍的感覺。
一陣動亂過後,那近千人的蠍子軍團現在已所剩無幾,剩下的那些也似著了魔一樣,發了狂似的亂躥,有的撞到那山牆上撞死的,有的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大螯扯掉的,有的選擇了自爆,汁液四濺,有的撞向我們這邊,被小哥手起劍落結果了的。
到最後能夠站著的,隻有幾十個,那幾十個由著魔的狀態慢慢變成了癡呆狀態,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眾人見沒費一兵一卒竟然就能讓一支近千人的軍隊自相殘殺,都十分驚訝,但如果沒有小哥的藥粉和對這蠍子習性的了解,這是很難做得到的,這次的勝利可以說完全是個意外,雖然我們也夠嗆,但不管怎樣,說什麼都比那些蠍子怪蟄死強。
看現在這情形,這防毒麵罩還脫不得,脫了難保不會像這些蠍子兵一樣發狂,還是先戴著保險。
接下來便是收拾殘局,我們怕到時候這些煙味消淡了,那些蠍子兵恢複過來,在背後給我們一下,那真是不死也得搭半條命,為了消除後患,於是雷隊長帶領眾人去補刀,把那些還可以還能動的全部補上一刀,確保他們不能再動。
這遍地都是蠍子兵的屍骸和亂箭,幾乎連放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突然想到,這些蠍子兵是不是真的也有櫛狀器,科普上說那櫛狀器是長在蠍子的肚皮上的,我把一個蠍子兵的屍體翻了過來,士兵的鎧甲前麵肚臍眼的地方是沒有鎧甲保護的,隻有一塊麻布一樣的東西蓋著,跟四邊的鎧甲連在一塊,我用刀把他的鎧甲挑開,敞開肚皮,果然見到那肚臍眼跟人類的不一樣。
隻見那肚臍眼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和惡心,那東西看上去就像一張畸形的嘴,上半部分有兩把八字型排列的梳子一樣的刷子,又像兩排牙齒一樣,齒數非常多,刷子下麵半掩蓋著的就是一個黑乎乎的洞,這洞裡麵正不斷的流出一些黑色的液體,看上去十分惡心,還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我又挑開了兩具蠍屍,還是一模一樣的情形,可以肯定這就是這些蠍子兵身上的櫛狀器了。
大塊我在這裡看東西看得出神,叫了我好幾聲我都沒反應過來,以為我尋到了什麼寶貝,便嚷著跑過來看,其他人聽到也跟著跑過來。
大塊過來猛的一看到那醜陋的櫛狀器,愣了一下,一臉嫌棄的說“我靠,這是什麼東西,看上去真他媽的惡心。”
我說“這就是他們的櫛狀器,像雷達一樣能夠感知周圍地理環境,能分辨敵人還是同類,有點類似於蝙蝠的發出超聲波避免自己撞上物體一樣。”
大塊仔細看了看說“這就是櫛狀器?難怪他們眼瞎了還能感知我們在哪,原來靠的就是這個東西,不過害死他們的這個東西也有一定的功勞。”
雷隊長說“對,跟灑能成事,亦能敗事;水能載舟,亦可覆舟,是一樣的道理,有些東西既帶來了好處,亦存在風險。”
大塊一臉崇拜的說“隊長,想不到你文化這麼高。”
眾人又陸續翻了幾個蠍子兵屍體,肚皮上都有一個相同的櫛狀器,便散開各自乾活了。
為了減少這裡氧氣的消耗,眾人又把伯矩鬲裡的火給弄滅,合力把那蓋子蓋了回去,防止它複燃。
大塊認為做這些工作太浪費時間,不如直接上去把烏雞老兒的棺槨給開了。
皮猴瞪了他一眼說“你懂個屁,不絕了這些後患,你上去能安心倒鬥?再說了,上到上麵上不著天上不著地的,萬一有變故,是避無可避,所以消除隱患是非常有必要的。”
大塊去了一聲說“你消除了這些隱患,難保上麵沒有暗著。”
皮猴說“上麵的等上了再說,最起碼明眼的得鏟除。”
大塊有點不服氣的說“好好好,就你懂。”說完便試著拉鬆了一下那麵罩,不料一下子就嗆了起來,趕緊又綁緊,看來這裡的味道還是很大。
雷隊長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這個時候他向著一麵山牆前的回廊走過去,我清楚的記得那裡就是當時放下鐵牛的地方,眾人都默默的跟在他後麵。
這裡也是到處都是亂箭和蠍子兵的屍體,遠遠就看見那案幾上橫七豎八的倒著蠍子兵的屍體,透過那些屍體的間隙隱隱約約還能看到那件當時蓋住鐵牛屍體的長外套一角,眾人都忍不住的輕輕歎息了一下。
眾人都感覺到腳步突然變得沉重,這不遠的一段路走得是異常的艱難,仿佛是從一個世界走到另一個世界,時間都要以光年來計算了。
雷隊長和皮猴來到案幾前停了下來,我和大塊、小哥識趣的上前去把那些壓在鐵牛身上的蠍子兵搬開,露出了那外套蓋住的屍體輪廓。
眾人看著那案幾上的屍體發了一會呆,轉頭看了看雷隊長,雷隊長眼眶紅紅的,見我們看著他,知道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要不要把外套掀開看看。
他頓了一下,歎了口氣,點點頭,示意掀開外套,大塊拖著腳步,走上前去伸手把外套緩緩的拿了起來。
當他把蓋著屍體臉的衣服拿起的時候,手哆嗦了一下,“啊”的一聲,“蹬”的一下後退了一步,我嚇了一跳,心裡咯噔一下,什麼情況了?
隻見大塊一下子便把那外套扯了開,眾人定睛一看,也不禁一呆,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案幾上躺著的人竟然不是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