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燃2003!
一幕一幕有悖常識的鬨劇、醜劇,掩飾不了‘帝國’正在淪陷的深刻現實。
“在絕望中誕生,在半信半疑中成長,在瘋狂中結束”,
這是投資界的一句名言,用在00年周年慶後的身上再恰當不過。
讓宋儒華想不到的是,他心血來潮畫出的一張大餅,導致了整個帝國的崩塌。
00年8月,就在宋儒華和還沉浸在‘十周年大慶’所帶來的亢奮中的時候,一場被內部稱之為“媒體風波“的風暴悄然來臨。
一係列裸的質疑報道,矛頭直指為‘十周年大慶’所精心設計的‘000名軟件工程師’全國大招聘;
禍不單行的是,恰好這個時候又爆發了一場始料不及的訴訟。
首當其衝的正是係賴以生存的根基——銀行信用。
9年前殼公司那筆對外擔保,徹底暴雷了。
宋儒華被這9年前發生的事情,搞得措手不及。
銀行,對於宋儒華來說,就是個錢袋子。
以‘建設軟件園、投資換市場’的名義圈地,使土地資源轉換為土地資本,然後再把這個土地資本重新評估後拿到銀行‘套現’,如此雞生蛋、蛋生雞,隻要能源源不斷地從政府手中拿到廉價的“高科技”用地,這就是一個完美的閉環。
而對銀行來說,一是有地方的關係,二是那些土地價值確實也擺在那,土地抵押貸款,這是在銀行最受歡迎的貸款方式。
有一則真實的笑話
在向銀行申請貸款的過程中,某行長笑問“市場上很少看到托普的產品,你們報表裡的銷售收入到底是哪裡來的?”
負責辦理此事的經辦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們有一個子公司,專門做走私的!”
該銀行負責人大笑作罷,不再深究。
大家心照不宣的陪著宋儒華玩‘套現’。
所以,宋儒華萬萬沒想到,銀行會在關鍵時刻捅他一刀。
甚至,對那筆擔保,宋儒華當時了解的還沒有媒體多。
因為,在收購殼公司的時候,地方承諾過,過往的事情都會解決,即使出了事地方也一力承擔與新公司毫無關係。
‘儒商’宋儒華天真的認為地方會出麵,一如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想到堂堂帝國,在泱泱13億人口的全華國招聘區區000名軟件工程師,竟會引來眾多電視、報紙、網絡的三維一體轟炸一樣。
於是,和他都對此保持了沉默。
承諾,自然是口頭的。
和書麵契約,是兩碼事。
前任承諾的事情,關現任什麼事?
退休前說的話,退休後也要有人願意聽才行啊。
誰都在談論天氣,但誰都對天氣無能為力。
00年7月下旬以來,錦城這座城市裡所有的悶熱和煩躁不安似乎都在朝彙聚過來,伴隨著慶典上陣陣觥籌交錯聲,三家上市公司的股價應聲而落。
鋪天蓋地的媒體報道中,質疑聲淹沒了‘表揚’聲。
其中最吸引人眼球也最具膽識的一篇報道叫《泡沫》,由《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楊瑞法和‘經濟學家’茅以寧00年8月聯合采寫。
當然,這兩個人也不是什麼追求正義的好貨色,後者更是因為此後敲詐勒索橡樹國際而唱了鐵窗淚。
寫這篇報道的初衷也是想要敲詐勒索,沒想到宋儒華太頭鐵,壓根不把他們當回事。
倆記者一怒之下,直接讓報道見了報。
該文以“000人才之謎?”、“軟件園變洗腳城?”、“神奇子公司為何風光不再?”、“的核心產品在哪?”4個段落對進行了全麵拷問。
這四個問題,揭露了帝國泡沫的冰山一角。
第一問,000軟件工程師。
根據的“計劃”,未來3年,將在全國建設30個軟件園,員工規模達到4萬人,流量人口達到10萬人。
000名軟件工程師是一個什麼樣的規模呢?
無論國內外,當時軟件公司人數超過千人已屬具有相當規模的大公司。
號稱要組建萬人級的軟件公司,著實令人驚歎、令人振奮、令人惶恐。
《1世紀經濟報道》援用華亭國家會計學院的上市公司研究小組的研究成果,直接進行了打臉。
研究成果指出,軟件人才的管理一直都是全球軟件公司的難點。
一般說來,軟件行業有條不成文的規律,無論市場前景有多好,內部管理多麼成熟,軟件公司一年內招收的軟件工程師數量不能超過公司原有工程師的0。
一個例證是,全球擁有萬名員工的微軟,在過去的一年中業務發展良好,卻也隻招收了數千名員工,不到原有職工比例的1。
中科紅旗總工程師,有‘華國lu之父’之稱的袁萌教授認為,國內公司根本不具備對000名軟件工程師的管理控製能力。
現在整個集團僅有技術人員1640名,一次性招收000名軟件工程師,不要說是在軟件產業尚不成熟的國內,就是國際赫赫有名的軟件業巨頭也做不到。
依照樸素的商業邏輯判斷,無論怎麼擴張,最後要麵對的兩大關鍵問題是‘擴張之後可以做什麼’和‘擴張之後怎麼活下去’?
彆的不說,從成本端看,按照00年國內軟件工程師的時價年薪10萬計算,僅工資一項集團一年開支就需要個億,算上社保、住房公積金差不多要7個億左右。
如果再加上辦公設備、差旅費等,那更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從收入端看,據微軟公司對華國本土企業的測算,按照目前國內軟件業的管理狀況,在假設銷售部門能100順利實現銷售的前提下,一名合格的國內軟件工程師必須至少為公司每月完成萬元的業務,公司才能維持正常運行。
依照這個指標,如果是000人的軟件工程師團隊,每月至少應為公司創造出1億元的產值,那麼一年的產值就是1億元。
此外,加上集團公布的對全國7家軟件園建設的巨額投入,業內人士預計軟件一年至少需要完成100億元的產值才能收支平衡。
但去年,華國一年的軟件產值才300多個億。
在業內人士看來,這完全無解。
當然,這是這些業內人士是那些穿格子衫牛仔褲的it人士。
it和風投有著天生的聯係,而風投和瘋投也天生可以畫等號。
所以it人士的估算,通常都是可以吹上天的,事實上要不了那麼多。
但薪酬這種剛性成本,確實是的現金流無法覆蓋。
最後一問,‘的核心產品在哪’直接讓啞口無言,無法應對。
因為他們也答不上來。
難道說不生產產品,隻生產概念?
山雨欲來,此前對“寵信有加”的銀行,隨著這個報道,信心也開始了動搖。
皇帝的新衣被揭破後,銀行不能再像以前裝傻了。
畢竟都是搞經濟的,再裝看不見,以後不好交代。
記者的四個問題,其實根本不涉及真正的核心問題。
000人招進來,不合適裁了就是了。
什麼產業園變洗腳城、子公司盈利問題,都是小問題,發展中的問題,不足為懼。
主營不突出的上市公司多了去了。
但7個產業園鋪天蓋地的在全國建設,所需的資金數以百億計,年利潤不足1億的怎麼來承擔這樣的資金缺口?
這才是最核心的本質問題。
這關乎一個公司持續經營。
沒法繼續屍位素餐的經濟學家們也隻好站了出來,這個時候再說其他的,太反智了。
於是,宋儒華的操作曝光在了陽光之下。
在產業園區建設的時候,便開始了樓盤的建設。
宋儒華就是想通過這一堆堆的爛尾樓逼宮,到時候將一部分土地轉成住宅用地對外進行銷售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