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女古代發奮日常!
安州城的大雨下了一日一夜才終於放晴。
天光大亮後,安州城內輪值放哨的叛軍趴在城牆濕漉漉的垛口上往外張望了一眼,嚇得好懸沒尿了褲子。
偌大的安州城,被放眼望不到邊的,披盔戴甲的右侯衛和左屯衛團團圍住。此刻,放哨叛軍覺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塊肉,被群狼盯住的一塊肉。
隻要自己動一動,就會被狼咬爛,吞進肚子裡,轉眼化成一坨屎。
哨兵跪在濕冷的城牆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不想死……
銀盔銀甲的沈存玉一拉馬韁繩,神駿黑馬踩著被雨水浸泡得軟爛的地麵,上前幾步。沈存玉舉起長槍,大聲喝道,“安州叛軍聽著,放下兵器出城投降者,免除死罪!”
騎馬站在沈存玉身後的沈戈、許川等將士,大聲喊話,“放下兵器出城投降者,免除死罪!”
“放下兵器出城投降者,免除死罪!”
“放下兵器出城投降者,免除死罪!”
兩萬多官兵齊聲高喝,聲音震碎了城牆上叛軍最後一點膽子,蜷縮在地上抱頭不動。
聽著傳進大殿的一聲聲“免除死罪”,安王府內賀裕榮握緊龍椅的扶手,額頭青筋都冒了起來,臉上已無法保持他帶了幾十年的偽善麵具,滿臉猙獰扭曲。
賀炯明垂眸,平靜站在殿中,宛若一尊雕塑。
賀炯昭看了一眼被嚇傻的大哥,邁步上前道,“父皇彆中了他們的計,剛下完大雨地上泥濘難行,沈家的死丫頭根本殺不過來,隻能在城外亂叫。”
賀炯昭的這聲“父皇”讓安王心中舒坦了些許,他此次造反打的是討伐昏君匡扶正義的旗幟,並未宣稱自己是真命天子。所以在外,安州官員依舊尊他為“王”而非“皇”。
但此刻大殿內屆時他的心腹,安王也就沒了外邊的謹慎,抬起陰鷙的眸子掃了一圈自己的文武百官,問道,“眾卿有何退敵之策?”
殿中官員一個個頭低的不能再低,退敵之策?被三千右侯衛圍困時,他們屢次向安王獻策,用兵馬踏平右侯衛的大營,移駕鄂州。
沈存玉是比狐狸還刁鑽狡猾,但隻要舍出八千兵將,足克將從安州到鄂州的通道踏平,但安王舍不得他一點點攢起來的兵馬!
現在敵軍增援至兩萬,他們能有何策?唯一的活命計策就是扔下兵器,出城投降。
可這話,誰敢說?
掃了一眼裝鵪鶉的百官和裝石頭的大哥,賀炯昭眸光一閃,高聲道,“父皇,兒臣覺得現在最緊要的,是穩住城中官兵和百姓的心,讓他們不要被沈存玉蠱惑。”
安王緩緩點頭,“昭兒言之有理。”
到了關鍵時刻,能幫上父王的隻有他。賀炯昭腰杆挺了挺,“兒臣這就去安撫百姓。”
安王應下,揮退百官後隻剩長子賀炯明,才陰沉問道,“為何峽州援軍還未到?”
賀炯明躬身行禮,聲音不卑不亢,“兒臣無能,請父皇責罰。”
事已至此,責罰你有何用。安王收起不耐,沉痛道,“為父知道,你一直對當年為父將你留在興陽之事耿耿於懷,為父……亦是迫不得已。”
賀炯明依舊麵無表情,“能為父王分憂,是兒臣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