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見兒子油鹽不進,也沒了耐心,“你回去收拾,隻帶家眷和心腹,咱們要儘快經由密道出城,趕往峽州。”
說完,安王又刻意強調道,“這是唯一的活路。”
安王府有出城的密道之事,雖然父親沒跟他說過,但賀炯明豈能不知。他不知知道有密道,還知道從得到朝廷增兵的消息後,父親就開始準備竟密道逃走了。三萬大軍還未與敵軍交手,父王就以為必敗無疑。
賀炯明心中冷笑,“若咱們同時走,必定會被人發覺。”
安王早有計劃,“你二弟守城。”
到了生死關頭,一直被他“寵愛”的兒子,也不過是棋子罷了。賀炯明嘴角泛起冷笑,卻道,“父皇帶著二弟他們先走,兒臣斷後。”
“你……”聽到兒子要斷後,安王心裡湧起的不是感動,而是懷疑,懷疑他要撇下自己,獨自逃命。
賀炯明平靜道,“曹氏和孩子們,先有勞父王照料。待脫身之後,兒臣會儘快追上去。”
安王這才溫和道,“你留下確實比你二弟更合適。你是為父的嫡長子,也是安州百官最信服的世子,為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你鋪路。為父老了,還能活幾年?”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留下斷後?賀炯明眸子冰冷,聲音卻多了絲人味兒,“兒臣明白。”
“讓你二弟跟你一同留下。”
“是。”
賀炯昭辦完差事回來,見到賀炯明從大殿走出來,立刻挺起胸膛,耀武揚威地望著賀炯明。賀炯明看著眼前的蠢貨,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邁步離去。
雖然賀炯昭出去轉了一圈,但賀炯明出王府時,還是覺察到了不同。安州百姓和官兵們,還是被沈存玉一聲聲的“免除死罪”影響了,給他行禮都少了一分尊敬,多了三分敷衍。
嗬……
第二日。
經過昨日的暴曬後,水汽蒸騰而起,地麵開始變硬,城外敵軍的號子換成了“今日出城,免除死罪。”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今日不出,城中所有人都得死!
安州城內人人頭上懸了一把利刃,變得躁動不安。百姓們開始在城門口聚攏,很不可破開城門出去投降。
士可殺,不可辱。安王升殿鼓舞了一番士氣後,下令城中精銳儘出,與右侯衛和左屯衛決一死戰。
“報——”
探馬翻身跳下馬,單膝跪在沈存玉麵前,“報元帥,叛軍正在擂鼓聚將。”
“再探再報。”
“是。”
“鱉孫終於要探頭了。”披盔戴甲的沈存玉站起身,抬手抓住長槍,“沈彥義。”
沈戈抱拳,“末將在。”
沈存玉一身正氣,說出口的話卻十分的無賴,“跟緊了老子,老子讓你開開眼,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