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是褚竹深,智王殿下好眼力。”
“不過……你不算厲害,因為你知道竹淵已經死了,所以把我認出來不算什麼。”
“睿王殿下才厲害呢!……當初他來喜相逢客棧時,我才進門,他就認出我來了!”
“不似莫雨寒,把我當成了竹淵,稀裡糊塗的跟著我來山寨。”
“不過……說到這裡……睿王也不聰明!……”
“竟然相信一個殺手的話,跟著來山寨裡!”
“聰明人都知道,賊窩豈能輕易讓人探查,真是愚不可及!”
月邵熙憤怒的揮舞著,如水和忘情,向褚竹深席卷而來……
褚竹深連忙以惡煞,阻擋著月邵熙的攻擊,但是如水忘情的攻擊過於猛烈,惡煞根本無力招架。
忘情和如水風卷殘雲般,眨眼間在褚竹深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月邵熙尋了一個空檔,飛腿踢在褚竹深的腹部。
褚竹深接連後退了幾步,連忙站穩腳跟,避免了摔倒在地上。
此時
褚竹深耳畔響起了,褚竹淵的聲音
“哥哥!……我警告你!……下令讓山寨裡的兄弟,在遇到墨川和邵熙,還有他的兄弟們時,不許傷到他們分毫,否則就算是我死了,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褚竹深閉上眼睛,長歎了一口氣,鬆開手任由著惡煞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
褚竹深雙膝觸地跪下來,雙眸直視著月邵熙。
月邵熙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仍然揮舞著如水和忘情,繼續在褚竹深身上剮著……
山寨裡的人,陸陸續續倒在血泊之中,全數死亡了!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所有人,不禁讓人心裡產生了疑問。
張辰瑜疑惑的道
“記得當年在南臨的時候,這些人屠殺府衙很是凶殘,武功皆不是泛泛之輩,為何今日像是毫無招架之力,我們竟然毫無傷亡的,殺光了所有山寨裡的人嗎?”
南宮煜燁仔細查看一番,倒在地上的人後道
“辰瑜哥哥!這些人都中毒了!”
張辰瑜驚呼疑問道
“中毒?……這麼多人……全都中毒了?……他們中了什麼毒?”
南宮煜燁道
“他們中的是追魂散!……和墨川哥哥中的是同一種毒!……”
所有人的眸光,看向褚竹深……
褚竹深跪在地上,雙手攥成拳頭,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沒有發出一聲喊叫,任由著月邵熙手裡的如水忘情,往身上添加著傷口……
褚竹深雖然穿的是黑色緊身束裝,但依然能看到觸目驚心的血痕,在不斷的添加著……
四周變得異常的安靜……
所有人把刀劍收了,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
莫雨寒眸中含淚,走近幾步,向月邵熙跪下道
“智王殿下!……雖然草民答應過你,絕不阻攔,但是草民鬥膽求你……給褚豪一劍……讓他痛快的死去吧!……”
月邵熙未曾停下,繼續往褚竹深的身上添加著傷口……
褚竹深眼眸仍然看著月邵熙沉聲道
“莫離!……不要求智王!……讓他把我……千刀萬剮了才好!……”
月邵熙停下繼續揮舞如水忘情,直視著褚竹深問道
“你甘願受死?”
褚竹深篤定的道
“是!請智王殿下代勞,把我千刀萬剮了去!”
月邵熙疑惑的問道
“這是為何?”
褚竹深道
“我知道智王殿下,把閆墨川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竹淵在我心裡,也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弟弟。”
“可是我卻親手殺了他,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竟然是……死在我的手裡!……”
“我確實該……千刀萬剮了去!……”
月邵熙咬牙切齒的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褚竹深歎息道
“哎!……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十一年前,跟隨父母住在麗城,全家四口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我們兄弟在機緣巧合下,與師父相遇,學得一身本領。”
“當時我們兄弟兩人,曾經想過,等到年滿十五以後,攜手一起闖蕩江湖,為世間除暴安良,斬殺一切邪惡。”
“沒想到父親鬼迷心竅,竟然做了貪贓枉法的事,害得自己被先皇下令處斬,連帶著母親和我們兄弟兩人,皆要被就地處死。”
“丁誌楠不忍心看著,我們兄弟就這麼死去,所以讓我們悄悄的從後門逃走,並且告訴我們,在南露有個石峰林,地形獨特,若是藏身於此,必然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我們。”
“我們按照丁誌楠說的來到南露,躲在石峰林裡將近一個月之久,實在是對外麵有些向往了!”
“於是我們在臉上抹上灰土,掩飾自己的真實麵貌,走出石峰林去南露城裡瞎逛。”
“看到滿大街都粘貼著,通緝我們兄弟的畫像。”
“我們嚇得低著頭,想要儘快躲進石峰林裡去。”
“我們竟然與丁誌楠,在街上偶然相遇。”
“丁誌楠給我們一些錢,讓我們在南露的街上開一家客棧為生。”
“我們擔心被官府知道了,把我們抓回去處死。”
“丁誌楠給我們出主意,讓我們找兩個小二幫忙招攬生意,我們兄弟兩人隻需,躲在暗處看著就成。”
“能夠過正常的生活,誰不願意呢!”
“我也希望給竹淵過上,穩定安逸的生活。”
“所以按照丁誌楠說的,找了稍微僻靜一些的街角處,開了喜相逢客棧。”
“可是客棧開起來後,三天兩頭就會有人來鬨事,口口聲聲要把我們兄弟抓去見官。”
“我們實在是疲於應對,準備把客棧關了!”
“可是那天,有個人來客棧裡喝酒,哭訴自己的境遇,說有個惡人殺了他的兒子。”
“他去官府報案,可官府被那個惡人收買了,反倒打了他二十大板,把他轟出公堂!”
“那人說,想去把那個惡人殺了,可是那個人會武功,他自己沒有能耐去殺人,如果有人願意幫他報仇,他傾家蕩產也會奉上錢糧酬謝!”
“我們兄弟躲在屋裡,聽著那人的話,有些心動了!”
“按照那個人所說,我們幫他報仇,殺的是一個惡人,那我們兄弟也算是懲惡揚善吧!”
“而且還有錢可以拿,何樂而不為呢!”
“從那以後,陸續就會有人來詢問,是否有人願意幫忙殺人。”
“而且向來沒有人來住的喜相逢客棧,陸續住進了不少江湖俠士。”
“他們隻要聽說有人出錢,找殺手幫忙殺人,就會自己走出來接下買賣。”
“他們出去殺人,如果失敗被抓到了,也會自儘了事,從來沒有把喜相逢客棧供出來。”
“我思量之後,在石峰林深處,建造了這座石嶺寨,把那些江湖俠客,請到山寨裡,簽下生死文書,讓他們成為我的死士。”
“我們兄弟二人,也隨之住進山寨,當起了寨主。”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些人都是犯過大案沒地方藏身,所以才來喜相逢客棧,尋找我們兄弟的。”
“可我一直有疑問,拿錢殺人的事,我們不可能對外宣揚,他們如何知道,我們兄弟在做殺人的買賣?”
“為何那麼多犯過大案的人,能逃脫官府的抓捕,全數來到喜相逢客棧?”
“我問過他們,可他們說,都是無意中聽到有人說,喜相逢客棧,可以作為躲避官府,抓捕的藏身之所,因此就來住下了。”
“聽到有人給錢殺人,想著有錢可以拿,就出來接買賣,如此而已!”
“那些人凶殘成性,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輩,這麼多年來,確實為山寨做了不少買賣。”
“竹淵一直勸我收手,解散山寨裡的人,然後跟他一起過浪跡天涯的日子。”
“後來結識了莫離,他也跟著竹淵一起勸我!”
“其實我也想過,把山寨裡的人解散了,然後去過我們以前想過的江湖生活。”
“可是……有一句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
“那些江湖殺手,毫無仁義道德,更無兄弟情義。”
“如果我提出解散山寨,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和竹淵,然後重新選一個寨主,依然做著拿錢殺人的買賣。”
“當初建造石嶺寨時,為了防止官府來圍剿,我把大門建造得,猶如城牆一般的堅固。”
“而且兩扇厚重的鐵門,除非觸動機關,否則是很難攻打進來的。”
“想要徹底的殺了這些人,必須把他們困在這裡,然後想辦法削弱他們的武功,否則即使大軍來圍剿,也會死傷慘重的!”
陶誌良走近幾步,看著褚竹深道
“褚竹深,你被丁誌楠騙了!”
“當年先皇隻是下令處斬褚淼陽,並未下令處死你們母子三人!”
“當時我帶兵和丁誌楠,前往尚書府。”
“丁誌楠讓我在門口等候,說是要和你們一家人話彆。”
“可是褚淼陽進去不久,自己先走出來了。”
“他說,丁誌楠要在你們母子三人,離開尚書府之前,交代一些事。”
“可是丁誌楠出來的時候卻說,褚淼陽的夫人上吊自儘,你們兄弟兩人從後門逃走了!”
“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先皇的聖旨是把你們母子三人趕出尚書府,你們兄弟兩人逃走,不是多此一舉嗎?”
“現在看來……丁誌楠的行為很是可疑啊!……”
褚竹深呆愣的看著陶誌良問道
“你說的……是真話嗎?……”
陶誌良道
“當今皇上在此,我豈敢妄言!”
褚竹深呆愣的看著,陶誌良和南宮煜燁,思索著自言自語道
“看來……竹淵沒有說謊……看來……閆墨川沒有欺騙竹淵……”
“那這麼多年來……我們兄弟兩人……這般境遇……豈不是……”
“我們兄弟兩人……這麼多年來……把丁誌楠當成大恩人……我因此……為丁誌楠做了那麼多事……真是可笑啊!……”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該……被千刀萬剮了的!……”
“智王殿下!……勞您動手……把我活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