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氣鼓鼓的離開,不想再看老孟醜惡的嘴臉。
老孟笑嘻嘻的看一眼軍哥,彎腰撿起地上的棋子放進棋罐,一邊撿棋子一邊說道。“說吧,找我啥事?”
軍哥麵無表情的說道。“有人找我收拾你介紹的人。”
老孟動作一頓,似乎沒有理解“你介紹的人”是誰,隨後想起潘雲鵬好像是自己介紹的,不確定的問道。“小潘?”
軍哥說道。“潘雲鵬、張記。”
老孟坐在凳子上,想了想說道。“盜亦有道,你的事不用給我說。”
軍哥道說。“謝孟爺。”
老孟開始撿棋子,一顆一顆黑白棋子放進棋罐,棋子相碰,發出叮叮脆聲。“謝什麼,大家隻是為了活著而已。”
軍哥點點頭,帶著胖子離開。
潘雲鵬做了一個夢,夢裡野熊在撕咬疤子的臉,還有張記被熊拍了一巴掌又一巴掌,活生生的拍死。然後,渾身鮮血的熊撲向自己。
一聲驚叫,潘雲鵬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蔡倩倩抱著被嚇哭的小寶寶,不停哄孩子,責怪著說道。“叫這麼大聲乾什麼,都嚇到孩子了。”
潘雲鵬沒管蔡倩倩的責怪,大聲問道。“張記呢,張記呢?”
蔡倩倩說道。“在屋裡睡覺吧,他還能去哪裡。”
潘雲鵬下床穿好褲子,扒拉著鞋子,拿起外套往身上一套,急匆匆的衝出門,跑向庫房。
推開庫房門,張記四仰八叉的躺著。
一夜的奔波耗儘精力,隻有睡覺才能恢複。
潘雲鵬舒一口氣,回想起張記被熊拍的那一巴掌,雖然張記表示沒有事,不代表身體真的沒有事。使勁推推張記,依然沒有醒。潘雲鵬加大力氣搖醒張記。
張記睡眼眯瞪的看著潘雲鵬,腦袋一片混沌。
潘雲鵬大聲喊道。“張記,醒一醒。”
張記揉揉眼睛,瞳孔無神的看著潘雲鵬,身體酸軟的感覺,沒有絲毫力氣。
潘雲鵬掀開被子,發現張記沒有脫衣服,不由分說的扛起張記放到車上,自己艱難的打開車門,一踩油門加速離開生活區。
老藏醫醫館是四間磚瓦房,房間裡有老藏醫、兒子貢嘎、兒媳央拉三人。
張記躺在床上任由老藏醫檢查,老藏醫在張記身上或輕或重的撫摸,操著口音不清的語言,不停的問張記痛不痛。
檢查完後,滿臉皺紋的老藏醫笑著說道。“右肋骨有三處輕微骨裂,不礙事,靜養著就可以。”
潘雲鵬央求老藏醫開一些膏藥,老藏醫想了一下,寫下藥方,交給兒媳央拉,讓央拉去配藥。
不一會兒媳拿著玻璃瓶交給老藏醫,老藏醫拿著玻璃瓶仔細的叮囑張記。
“藥膏抹在乾淨的白布上,薄薄的一層,一天一次,連續七天。”
張記接過玻璃瓶,對著老藏醫鞠一躬。
老藏醫笑的合不攏嘴,雙手合十,嘴裡說著張記聽不懂的話。
潘雲鵬問央拉。“多少錢?”
兒媳高原紅的臉布滿笑容,輕聲說道。“十八塊錢。”
潘雲鵬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彎腰交給兒媳,恭敬的說道。“謝謝您。”
說著,潘雲鵬拉著張記又給老藏醫深深鞠躬,然後拉著張記離開。
張記納悶的問道。“叔,你對老藏醫一家人很尊重啊?”
潘雲鵬保持尊敬的口吻說道。“老藏醫是真正的醫生,這一代的人哪個沒有被老藏醫救過。醫術高超,而且還很便宜。彆小看你手裡的藥膏,拿到外麵不知道翻多少倍。好好聽老藏醫的話,他怎麼說你怎麼做,絕對沒問題。”
張記不理解潘雲鵬對老藏醫的狂熱的迷信,也沒有反駁,點點頭回應。“怎麼突然拉我過來檢查,我本來也沒事。”
潘雲鵬說道。“檢查一下放心。你被野熊拍了一巴掌,可彆留下暗傷,或者傷了肺腑。最怕的還是傷了內臟,看著沒事,萬一有事說什麼都晚了。”
張記笑了笑,感到一陣溫暖,這是在家人和朋友身上少有的體驗。“叔,我們也出來了,直接去市裡一趟。賣野熊的錢轉給你。”
潘雲鵬開車動作一僵,車輛偏離路麵,駛進路邊的沙地。回過神,緊緊抓住方向盤,調整方向,回到路麵。
潘雲鵬舒一口氣說道。“不著急。現在你賺到錢了,是不是要回家了。你哥前兩天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在我這裡,被我搪塞過去了。估計他也知道你在這裡,你回去後給你哥打個電話報個平安。還有就是,這兩天沒事,趕緊回家。”
張記感到潘雲鵬有點趕自己回家的意思,公子哥們始終是一個隱患,而且不知道會不會有報複行為,潘雲鵬也想到這一點,所以著急帶自己檢查身體,然後讓自己回家。
閱曆的沉澱,沒有一絲是沒意義的。看得多,見得多,知道的多,自然知道應該如何存活。哪怕危險沒有來臨,敏感的嗅覺已經聞到危險的味道。
張記問道。“野熊的事會不會有報複?”
潘雲鵬望著前方,踩下油門,皮卡車帶著滾滾煙塵快速的駛向生活區。“能有什麼報複,神仙鬥法,不關平民的事。今天晚上好好睡覺,明天買票直接回家。”
張記望向窗外的風景,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