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夢!
潘雲鵬和張記回到家裡,看見很多收工回來的人,開著車奔向公子哥們的帳篷地。
潘雲鵬拉住熟悉的工人,大聲問道。“李金,你們乾什麼去?”
李金被潘雲鵬拉住,使勁想要掙脫潘雲鵬的手,試了兩次沒有成功,不得不停下來,說道。“公子哥今天晚上聚餐,找人布置場地,一人五百。你快鬆開我,去晚了找不到活了。”
潘雲鵬鬆開李金的手,對著帳篷方向呸一聲,轉身和張記走進庫房。
“張記,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早早離開格爾木。”
張記坐在床上,低著頭沒有搭腔,過了一會才說道。“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走了,你和嬸子怎麼辦?事情是我引起的,也應該由我結束。”
潘雲鵬咧嘴一笑,又收起笑容,歎氣道說。“你也知道是福不是禍,所以很難說,到底是福還是禍。我在這裡混了五六年了,見多了今天還能見到的人,第二天就見不到了。”
“但是,我絕對不希望見不到的人是你,你明白嘛。聽叔的話,趕緊離開這裡。我是這裡的老人,怎麼也有三分麵子,還有老孟,他不會讓我平白無故的消失。”
張記不相信潘雲鵬說的話,認為這是他讓自己離開,說的寬慰自己的話。報複來臨時,不會挑選人。
“叔,等等吧,高考成績還有幾天出來。報考學校也要等一段時間,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再離開。”
潘雲鵬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狠吸一口,煙霧慢慢在狹窄的空間彌漫。
一根煙燃儘,潘雲鵬再點上一支煙,灑然一笑,坐在庫房地麵上,仰視坐在床上的張記說道。“知道我為什麼篤定自己沒事嗎?”
張記沒有說話,等著潘雲鵬解釋。
潘雲鵬吐一口煙圈,煙圈由小變大,再慢慢消散在渾濁的空氣中,神色不自然的說道。
“因為我是賭注。沒有結束的賭局,莊家是不會讓賭注先消失。”
張記皺著眉頭看著潘雲鵬,不明白他所說的賭注是什麼意思,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成了賭注。
潘雲鵬接著說道。“還記得老孟和老劉兩人吧,有一天兩人下棋時聊天,說到人心的變化。老孟說賭徒都喜歡冒險,並享受冒險的刺激。就像是登高山而小天下,高峰處俯瞰世界,再也不能接受低穀的平坦。劉說冒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度過危難,人是追求穩當的。”
“所以他們兩個打了一個賭,找了五個人,五個人必須從事灰色行業賺錢,一個月時間賺到三十萬。第一個賺到30萬的人可以用30萬,從老劉手裡買一台價值70萬的挖掘機。老孟灰色行業的路子,老劉挖掘機,這是他們兩人的賭局,我是其中一個棋子。”
“所以我說我不會有事,如果我有危險,老孟和老劉肯定會留我一命,至少也要讓我堅持到賭局結束。賣熊的錢我分一半,我應該是第一個完成賭局的人。”
“你不一樣,你是突然闖進來的外人,不在遊戲之內,得罪的是閒的沒事的公子哥,他們肯定會找人修理你。趁著這個空擋離開。事情再壞,他們也不會追到老家。”
張記震驚的聽潘雲鵬講完,完全想不到法治社會還會有人以此做賭局。灰色行業撈偏財,自然環境的殘酷,人為的黑吃黑,錯失一步就是生死。
而這一切隻是為了驗證兩個人的想法,一個毫無意義的想法。
張記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最終還是好奇心驅使,開口問道。“叔,你既然知道這是賭局,甚至有生命危險,為什麼還要加入?”
潘雲鵬哈哈大笑說道。“獎品是實實在在的,30萬買一台價值70萬的挖掘機,40萬的差價唾手可得。而且,還是有經濟價值的一台挖掘機。這兩個理由不值得我去拚一拚?”
“張記,你還年輕,還不知道錢的用處,生活處處都是需要用錢的,柴米油鹽是錢,買房子是錢,買車是錢,甚至呼吸一口氣也是錢。等你結婚生子,就知道沒有錢是不行的。人誰不是棋子,有用的棋子才有好處,沒用的棋子上台的資格都沒有。”
張記問道。“所以你贏了?”
潘雲鵬尷尬的笑笑,抹抹嘴說道。“還沒有,希望我是第一個。我在這裡五年,省吃儉用才攢了10萬塊錢,贏了這一局,挖掘機轉手就是40萬,不倒手也可以賺錢。窮的滋味太難受,這根本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
張記躺在床上,望著板房慘白的的房頂,說道。“叔,我明天走。”
潘雲鵬站起來,欣慰的笑著說道。“好,上午9點56分的火車,明早6點起床我送你去火車站。”
王悅披著外套,站在帳篷門前看著乾的熱火朝天的工人,鄙視的眼神藏不住,蔑視的掃過人群。
沒有看到潘雲鵬和張記的身影,心裡不由的感到煩悶。沒有看到兩個賤人為他服務,始終是不順心。
想到三天後的人熊大戲,王悅心裡稍微舒服一點,又不由自主的期待時間快一點過去。80萬打水漂一般的花掉,不能不聽一個響。
顧明宇已經想好了主意,既然是人熊大戰,怎麼能沒有一點彩頭。一起出行的三十多人,沒有一個是缺錢的主,一個桌子一擺坐局,輕而易舉的賺一筆錢。
想到這裡,王悅內心感到一陣舒暢,熱火朝天忙碌的人也顯的有那麼一點點順眼。
謝雨打開帳篷門,端著一杯酒,恭敬的站在王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