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酒精拂過傷口,火燒般的疼痛從指尖傳到四肢百骸。
連帶著時羨的心臟都一抽一抽地,忍不住朝後縮了縮。
新來的小護士本就緊張,時羨這麼一顫,她也跟著無措起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輕一點……”
“沒事的,我不疼。”
時羨緊咬著牙,朝護士勉強露出一抹安心的淺笑。
似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趁著護士取紗布時,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隨後對著紅燒豬蹄一樣的手指拍了張照片發出去。
配字:被車門眷顧後的爪子。
見她放鬆下來,小護士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不少,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熟練。
須臾,手機傳來了一陣鈴聲。
劃下接聽鍵,對方透著點焦急與關切地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照片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隻一句話,時羨強裝堅強的心瞬間瓦解了下來。
像被滴了眼藥水一樣,控製不住地想往外溢淚。
其實本來可以忍受的,隻是聽見他的聲音,眼眶突然就酸了。
沒有得到回應,賀嚴又嘗試著喚了一句,“羨羨?”
“我在。”
時羨回過神來,癟著嘴,強忍淚意,卻藏不住哭腔,“沒什麼,就是不小心被網約車的車門夾了一下。”
賀嚴半個多月前到國外出差,至今未歸。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朋友圈,她原本是不打算說的。
免得他擔心。
說來也奇怪,賀嚴是從來不刷朋友圈的。
也不知今天怎麼會看到的那麼及時。
正想著,忽聽他問:“在哪家醫院?”
“就是市醫院啊。”時羨吸了吸鼻子,難得打趣了一句,“你要飛回來陪我嗎?”
雖然是玩笑話,可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期待。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想身邊能有個人陪著。
可她說完這句話後,賀嚴很久都沒有回應。
聽筒裡隻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就在時羨以為他很忙,準備掛電話時,才聽到賀嚴鬆了口氣,既寵溺又無奈道:“你忘了,我今晚的飛機,不過,我安排了鄭秘書過去接你。”
“鄭秘書?”
時羨微訝,下意識地搖頭,“那太麻煩了,我自己能、”
“聽話。”
不等她拒絕,賀嚴便追了一句,“本來我也讓鄭秘書到家裡找你去取份招標書,正好順路,等包紮好,你就直接去醫院門口找她,彆再亂跑了,知道嗎?”
“好。”
“記得傷口彆碰水。”
“好。”
掛斷電話,小護士也已經替時羨包紮完畢。
不知是不是和他通話,時羨全程竟沒察覺出一絲痛感。
小護士瞧她臉上還掛著笑,沒有半點剛才消毒時呲牙咧嘴的樣子。
忍不住揶揄了句,“是男朋友吧?”
時羨從椅子上起身,笑地甜蜜,“不是男朋友,是我老公。”
小護士眼底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從診療室出來。
她在電梯口等了很久。
進去後才知道,這是往樓上去的。
電梯停在五樓,醫生推著一張病床匆匆而來,眾人紛紛出來騰位置,時羨也隨著人流出了電梯。
再等它重新上來,不知還要多久。
想著鄭秘書要來,便臨時決定走樓梯。
她本是個不願麻煩彆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