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已經麻煩了,就儘量準時一點,不讓彆人空等。
舉著包紮成粽子的手掌穿過vip病房區的走廊,時不時左右看看。
這一片區域住的病人非富即貴,都是有權有勢的。
護理上自然更上心。
為了時刻觀察病人的情況,房門往上三分之一處是用玻璃所製,從外麵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麵。
以前賀奶奶生病也住在這裡,就是她照顧的。
走起來熟門熟路。
忽然,時羨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了一間病房門口。
透過門上那塊玻璃,看到了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確定的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可越近,心裡就越不安定。
直到她站在門口,看清了裡麵,眼睛忽然被刺得酸脹難耐。
眼下,賀嚴正小心翼翼地替病床上的人掖著被角。
須臾,他起身走到矮櫃前,拿起水壺倒水。
時羨咬緊了牙關,目光不離病床。
待看清半臥在被子裡的嬌柔美人,嚇的她險些丟了手裡的病曆!
隔著玻璃,那張臉與她一裡一外。
簡直像照鏡子一樣!
忽然腳下一軟,時羨撞鬼一般地貼在牆壁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太像了。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險些以為就是自己躺在裡麵……
過了許久,她才強裝鎮定地掏出手機,撥出了通話記錄中最頂端的號碼,置於耳邊。
“喂,羨羨。”
電話被接通了,聽筒裡傳來賀嚴的聲音。
一如既往地沉厚低迷。
她鬆開了緊緊咬住的下唇,語氣裡透著幾分沙啞與慌張,“你回來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
他回答的那樣乾脆。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一定毫不懷疑。
可反過來想想,他騙自己竟騙得這麼心安理得……
時羨喉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單手捂著像是被大錘掄過一樣的胸口,苦笑著溢淚。
原來他關心自己的同時,還在照顧另一個女人啊……
不知怎麼,她突然不想再問下去了。
再問下去,無非就是兩個結果。
要麼,賀嚴繼續欺騙她。
要麼,她拆穿謊言,潑婦一樣地進去質問他。
可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沒有勇氣去做。
她接受不了欺騙,也丟不下臉麵。
所以就這麼沉默著。
直到賀嚴第二次問她,時羨才格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沒什麼,你忙吧。”
時羨迅速掐斷了這個多餘的電話。
一路衝下樓梯,跑出醫院。
陽光熾熱依舊,可她卻如墜冰窟。
掛滿了淚痕的嬌顏被風吹過,變得格外緊繃。
鄭秘書本就在門口等著,瞧見時羨,直接將車開過去。
時羨也迅速抹去淚水,帶上了墨鏡。
上了車,她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將頭靠在車窗上,雙手耷拉在膝蓋,透著些無力。
鄭秘書察覺到了她狀態不對,關心了句:“夫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