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現在的情況,稱呼已經無所謂了,重要的是這三個字,承認了她當前的身份。
朝導購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挽著賀淺隨導購離開。
“原來這件衣服羨羨姐也喜歡啊,沒想到我們眼光這麼像,那真是可惜了,這幾年躺在病床上,也沒有機會穿漂亮的衣服,這件是我回國後看上的第一件禮服,沒想到……”
許慕嘉委委屈屈地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讓時羨聽到。
可她卻裝聾作啞,徑自朝試衣間去。
連賀淺想轉頭說什麼,也被她製止了。
沒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句低沉的輕喚。
“羨羨。”
賀嚴一出聲,時羨連帶著心肝兒都跟著顫了顫。
可越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把衣服讓給嘉嘉吧,她難得這麼喜歡。”
她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偏眸,“什麼?”
賀嚴沉吟片刻,微不可聞地歎了歎氣,“你再選一件,刷我的卡。”
“可衣服是我定製的,按照我的尺寸,我的風格。”
明明聽清了,可她還是不死心,想最後為自己爭一次。
否則總是不甘心的吧。
畢竟眼前的人,占據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
是她二十歲的青春。
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時羨默默咬緊了牙齒。
就爭取這一次,唯這一次。
賀嚴猶豫之際,許慕嘉抿了抿唇,笑地無辜,“沒關係的羨羨姐,我們倆長得像,身材也差不多,這禮服穿在你身上和我身上,效果應該差不到哪裡,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套禮服……”
她是故意的。
每一句話都在戳時羨的心窩肺管子。
時羨聽出來了,卻不在乎。
她隻想聽賀嚴怎麼說。
可他卻像是變了啞巴一樣,良久,才沉沉重複了一遍,“選件彆的吧,除了這件,店裡的都可以。”
這答案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時羨笑了,苦澀地很。
自不量力四個字,在這一刻,被她體現的淋漓儘致。
也好,起碼這些天一直糾結的事情,有結果了。
強行壓下心頭那抹酸痛,她把衣服遞給導購員,極其體麵地揚唇,“麻煩給許小姐裝起來。”
導購員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賀太太,我給您推薦一套更適合您的吧?”
時羨沒應聲,隻是深深看了賀嚴一眼。
很受傷地一眼。
糅雜了失望與痛心。
她轉過身,脊背格外堅韌挺拔。
隻是走的太快,沒有看到賀嚴深邃瞳孔下掩藏著的掙紮。
許慕嘉攀上他的手臂,水汪汪地眼睛微微上抬,“阿嚴哥,羨羨姐不會生氣了吧?”
“時羨今年23,比你還小一歲,叫姐不合適。”
賀嚴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臂,單手抄兜,對導購員道:“帶她去試衣服吧。”
許慕嘉一步三回頭。
不知怎麼,這一仗明明是她贏了,可她卻不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