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輕輕的,好似一根鴻毛,一下一下撥弄在賀嚴心尖兒上最柔軟的地方。
他突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剛才不是還連個眼神都不給他的嗎?
怎麼現在……
女人心,海底針。
不過那句老公……
很好聽。
他很受用。
賀老太太滿意地笑了,適時遞個台階給他們,“快走吧,一會兒我叫司機過來把小許送回去。”
沒了後顧之憂,賀嚴就先陪著時羨離開了。
到了一樓,時羨幾乎一秒鐘就鬆開了賀嚴,好似挽著他就跟抱著一塊燙手山芋一樣。
她斂去了笑意,和他拉開一點距離,聲音淡漠如水,“不用送我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賀嚴:“?”
這女人把他當陀螺,溜著玩呢?
他心裡鬱悶,一路疾馳,把時羨送回去,什麼也沒說,轉身又回到了車上。
時羨看著車子駛離,自嘲般笑了笑,將門闔上。
才出小區,賀嚴便撥出去一個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了。
“賀兒,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呀,寂寞啦?”
忽大忽小的重金屬音樂夾雜著沈宴星懶散地語調,吵的賀嚴耳朵疼。
他腳下一加油門,冷冷丟下幾個字,“清場,喝酒。”
半小時後。
隨便酒吧。
賀嚴在門口見到了夾道歡迎的兩個人。
沈宴星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他朝賀嚴吹了個口哨,邀功似的瞥了眼辜景銘,“怎麼樣,夠兄弟吧?酒蒙子都給你找過來了。”
賀嚴白他一眼。
辜景銘沒什麼表情。
隻是在他經過自己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踹了一腳。
沈宴星欲哭無淚。
走進隨便,空氣中濃重的煙酒味和魚龍混雜的香水味雜糅在一起,熏得賀嚴蹙了蹙眉。
沈宴星嘿嘿笑了兩聲,“時間太趕了,能收拾成這樣我都得給保潔姐姐加工資呢,不過咱也不在樓下,樓上包間乾淨得很,保證沒味兒!”
賀嚴沒想這麼多,以前來喝酒也從來沒有這麼勞師動眾過。
畢竟隨便是開門做生意的,他跟沈宴星關係再好,也不能由著性子折騰人家的產業。
今天叫他清場,不過是他那時候心裡煩燥,聽不得那麼吵的東西罷了。
知道賀嚴心情不好,沈宴星一下子開了十瓶,大手一揮,“來吧兄弟們,喝個夠!”
三巡酒過,幾人都微微帶了些醉意。
賀嚴抄起一瓶酒灌下肚,緊接著砰的一聲,酒瓶落在對麵牆壁上,玻璃渣四濺。
沈宴星突然就被砸醒了,朝辜景銘使了個眼色。
可他隻是笑了笑,隨即搖搖晃晃地起身,下一秒,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