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抬了抬頭,看敵人似的看著賀嚴,“大哥,你不會真要為了許慕嘉跟嫂子離婚吧?那許慕嘉不是個好人,我真的聽見她說嫂子現在這樣都是她害的了!”
似是怕他不信,賀淺豎起三根手指,義正辭嚴道:“我用我以後的前途發誓,我要是汙蔑許慕嘉,就讓我一輩子上不了大學,就算上了大學也拿不到畢業證,讓學校開除趕回來!”
賀蓁怨了一眼,佯裝去打她,“胡說什麼,都多大了還口無遮攔的!”
賀淺無所謂的擺擺手,隨後抓住賀嚴袖口道:“哥,我不會騙你的!”
這話倒不假,自家妹妹雖然不靠譜,但從來不撒謊。
畢竟許慕嘉不是第一次對羨羨下手……
隻是案子牽扯到鄭榮升,許慕嘉也在綁架案中受了不輕的傷,他才覺得不至如此……
賀嚴心裡有些鬆動。
或者說,他在手術室門口聽到賀淺那些話時,心裡就已經有了疑影兒。
垂眸瞥了眼自己被捏皺的襯衣袖,歎道,“行了,如果賭咒發誓能靈驗,警察都失業了。”
“所以你寧願信她也不信我?”
“我信不信沒用,要真想讓她們承認自己做過的事,需要證據。”
聞言,賀淺雙眸微亮,“那你也是懷疑許慕嘉的了?”
“先回家吧。”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賀嚴扶著她起來,對賀蓁吩咐:“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帶上她。”
賀蓁剛要答應,就聽小丫頭拒絕道:“我不回,我還得去保護嫂子呢!”
話音剛落,賀嚴頃刻冷了臉。
賀蓁見了,忙哄道:“你的臉腫成這樣,怎麼去見嫂子啊,還是先回家養幾天,消了腫再來也不遲,你忘了,剛才嫂子還打電話問你怎麼樣了,你現在去,不是誠心讓她晚上睡不著嗎?”
聞言,賀淺碰了碰自己腫到發漲的臉頰,沉默了。
乖乖的跟賀蓁回家。
賀嚴把她們送上電梯,自己則走樓梯去了時羨病房。
“淺淺沒事,你彆擔心,蓁蓁已經送她回老宅了。”
時羨沒做聲。
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賀嚴凝著她看了一會兒,鳳眸有些酸澀,隨後轉身,對陳嫂吩咐,“今晚幫夫人把東西收拾好,明天早上出院。”
“出院?”
不止陳嫂,就連時羨也抬了抬眼睫,眸子裡透著驚訝。
陳嫂猶猶豫豫地問:“先生,這不合適吧,夫人才從icu出來,現在讓她回家,那看病……”
“我會把醫生請到家裡來,一切都和在醫院一樣。”
賀嚴眸色微沉,“去收拾吧。”
時羨實在不明白他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直到回了金域灣。
那些穿著白大褂,且極具歐美風格的醫生們給自己做過檢查,與賀嚴交談的時候,她才徹底明白了。
他們說的話,既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
嘰哩哇啦的,自己一句也聽不明白。
半臥在床上,冷笑陣陣。
如此反常,引起了那些醫生的注意。
紛紛回眸看她。
賀嚴不知和那些醫生說了些什麼,他們便收回目光,從臥室退了出去。
鎖上門,賀嚴邁步來到床邊坐下,替時羨撥開耳邊碎發,溫聲開口,“羨羨,這幾個醫生是我國外的朋友推薦的,醫術在市醫院的醫生之上,有他們在,你很快就會痊愈的。”
時羨微微抬眸,含滿了譏誚。
反問:“賀嚴,防我像防賊一樣,有意思嗎?”
“故意找來這樣的醫生給我看病,你在怕什麼?”
被說中了心事,賀嚴漆黑的眸子黯淡了幾分。
落在時羨眼裡,正是他心虛的表現。
屋子裡靜的可怕。
明明從前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卻走到了相顧無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