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破這份沉寂的,是賀嚴的手機鈴聲。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掛斷,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又重新放回去。
隨後略顯疲憊地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回來陪你。”
“我會的。”
瞧著他的背影,時羨冷笑一聲,淡聲道:“我一定會好好養著,爭取早日下床走路。”
賀嚴腳步一頓,鬆了口氣,以為時羨想通了。
想回過頭安慰她幾句,不想正對上那雙滿含恨意的眸子。
又聽時羨一字一句道:“養好了,我們去辦手續。”
才揚起的唇角瞬間僵在臉上。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紮地他鮮血淋漓。
賀嚴再也承受不住,俊朗的麵容布滿了痛苦。
可時羨權當沒有看見,依舊道:“你也不用每天都來監視我,也不需要安排那麼多保鏢盯著我,我的腳壞了,走不出這幢彆墅。所以除了去辦手續,我不想再看到你。”
輕飄飄的語氣像一把鹽,每一粒都落在賀嚴那顆千瘡百孔地心上。
強撐著轉過身,開門之前,微微回眸,“我也說過,我不會離婚的。”
話落,他不再與時羨多說,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臥室。
闔上門的一瞬間,他也似乎脫了力,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陳嫂端著托盤上來時,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問:“先生,你怎麼了?我去找醫生過來……”
“不用。”
賀嚴閉著眼擺了擺手,再睜開時,眸子落在了陳嫂手中的托盤上,“這是夫人的藥嗎?”
“是。”
“進去吧。”
賀嚴單手撐著牆壁起身,搖搖晃晃地下樓。
陳嫂不放心,看著他下了最後一個台階,才回到時羨門前,給她送藥。
沒多久,樓下門鈴響了。
陳嫂還沒下來,故而是賀嚴開的門。
喬宇一見老板親自給他開門,驚得險些把手機脫手。
賀嚴卻無視他的變化,無力地轉身,示意喬宇跟他去書房。
“查到了?”
賀嚴隨手拉開書桌上的古董燈,昏黃的燈光趁的他側顏忽明忽暗,反添了一絲神秘。
喬宇點點頭,“那些混混沒有騙我們,卡裡一共有一百五十萬,應該是他們三個的錢都在裡麵,打錢的日期就在少夫人被綁的前一天。”
賀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人都是怕死的,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從不懷疑那些混混會撒謊。
這些事,都在他意料之中。
故而問:“打錢的人是誰?”
喬宇欲言又止,默了默,之後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賀嚴翻開看了,一目十行,數十秒後,詫異抬眸,“季氏?”
“是。”
喬宇略顯凝重,連聲音都沉了幾分,“我托銀行的人查了,給那些混混打錢的並非原始卡,而是走了很多個渠道才到他們手裡,查到最後,發現那個人姓劉……”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
眾所周知,季家在商圈裡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地位僅次於賀氏。
而季氏集團董事長季維的助理,就是姓劉。
“難怪啊……難怪。”
難怪鄭榮升才從監獄出來,就有那麼強的人脈和財力。
難怪他第一次盯上羨羨被送到警局之後,定罪時關局會那麼為難。
難怪顯現出是之後,他幾乎把整個青州反過來也找不到鄭榮升的蹤跡。
原來這一切都是季家在背後給他撐著……
賀嚴一雙眸子漸漸清明,多日來想不清楚的事情,也都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