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
辜景銘沒解釋什麼,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站起身,伸手去扶賀嚴。
拉了幾下,他卻依舊紋絲不動。
辜景銘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阿嚴,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你有能力懲罰那些傷害過時羨的人,我卻......”
他唇邊浮現一抹苦澀,從喉嚨中發出一個音節,“來。”
賀嚴輕輕輕抬眸,就見眼前多了一張帶著老繭的寬厚手掌。
他默了許久,低聲呢喃了句不清不楚的什麼,隨後把手搭在辜景銘掌心,“我不會放過他們。”
辜景銘欣慰的笑了,手上一個用力,將賀嚴拽了起來,語氣堅定,“我幫你。”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均舒了口氣。
陰霾一掃而光,沈宴星笑靨如花,渾身都透著一股輕鬆勁兒。
一瞬間又恢複了以前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走到二人身邊,一手一個地攬住他們,眉尾輕揚,“還有我呢!”
陰霾一掃而光,賀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賀淺更是喜極而泣,淚水和著雨水落在地上,融為一體。
或許是跪的太久了。膝蓋麻的厲害,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無奈之下,賀淺隻好彎下腰,雙手撐地,不料膝蓋才離開地麵,眼前便驟然一黑,下一秒,身體不受控製的歪了下去。
“淺淺!”
賀嚴最先看到,推開辜景銘和沈宴星,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在賀淺即將倒地的時候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淺淺,淺淺!”
剛才沒發現,眼下她躺在自己懷裡,賀嚴才看清,這丫頭臉紅的嚇人。
他不敢耽擱,抱著賀淺就往外衝。
是而並未發現,身後不遠處的小路上,有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始終注視著他們這邊。
待一乾人等走遠之後,那人才繞了過來。
手裡提著一個五彩繽紛盒子,與沉痛肅穆的墓地顯得十分不和諧。
沉默片刻,那人將雨傘搭在墓碑上,替墓碑上的照片擋住了狂風暴雨。
他沒了雨傘的遮擋,露出那張溫潤如的俊顏。
輪廓雖一如既往的溫和,神情中,卻蘊藏著不可忽視的鋒利寒意。
溫子安蹲下身,將手裡提著的盒子放在碑前,伸手打開。
“第一次給你買這家蛋糕的時候,你說很好吃,今天是你頭七,所以我又給你買了一次。”
他拿起蛋糕刀,切了一塊放在時羨碑前,抬起眼,眸色複雜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你知道嗎?我對你唯一一次心軟,就是因為這塊兒蛋糕。”
隻可惜,即使他心軟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那個孩子依舊沒保住,甚至還搭上了時羨的性命。
果然,有些事,非人力可變。
“你下葬後,我每天都會來看你,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溫子安伸手摘下眼鏡,從懷裡拿出方巾,輕輕擦拭落在上麵的雨水。
直到擦拭乾淨了,他才重新將眼鏡戴上,站起身,眸光冷冷。
“時羨,你不能怪我,要怪,就隻能怪那些不能正視自己感情的人,怪你母親,怪那個思想不夠開放的年代。”
說罷,深深凝了照片一眼,決然轉身。
小路上,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墓碑前,蛋糕上的奶油被雨水稀釋,衝刷,順著台階流下,什麼也沒有了。
醫院。
幸而沈宴星來的時候帶了司機,一路疾馳,終於把賀淺送到了急診。
掛上點滴之後,醫生過來說:“病人膝蓋上隻是破了點皮,不嚴重,不過現在高熱沒退,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