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無色無味的白水,卻比世間甘露還香甜。
“對了。”
他一飲而儘,似是想起了什麼,“我聽方書瑤說,你去找莫建國,是想和他合作?
其實如果找合作公司的話,何必找香婭,我們賀氏旗下,也有做設計的子公司,負責人是季晴和傅沉,和你不止是熟人,還是曾經一起上班的工作夥伴,彼此熟悉的很,如果你們合作,賀氏一定會全力支持,到時候,肯定是雙贏的局麵。”
跟賀氏合作?
時羨心中一蕩。
在賀嚴期待的眼神下垂了頭,苦笑。
她怎麼會跟賀氏合作?
就算賀嚴想,她也不願,更不能。
本來賀家的人就很看不起自己,看不起雲恒,一心覺得,她是為了錢才跟賀嚴在一起,並且甘願做那麼多年的替身。
若她再跟賀氏合作,那無論做出什麼成績,在賀家眼裡,都是賀嚴對她的施舍。
時羨抿抿唇,輕喚了聲他的名字。
“賀嚴。”
她抬頭,深吸口氣,很認真的凝著他,“我很感謝,那天在酒店你能及時趕到,也很感謝你替我出氣,讓莫建國付出代價。”
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賀嚴輕笑一聲,想要將她垂落在胸前的頭發撥到身後,卻不想剛伸手,時羨就條件反射般向後躲了一下。
他動作僵硬在半空,懸了許久,才落下來。
搖搖頭,“你和我之間,說這個,太見外了。”
“不,不是見外,是禮貌。”
時羨臉上一片寒涼,“我記得你這個人情,如果有機會,我也會把這個人情還給你,但人情不是感情,我們之間,還是不要走那麼近。”
賀嚴一怔,“什麼意思?”
“你回去吧。”
時羨釋然般的吐氣。
一下逐客令,什麼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羨羨,你……”
賀嚴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一把撈過她的手,“你彆這樣,你不想跟賀氏合作,就不合作,我保證不會插手可以嗎?”
明明在醫院還好好的,她剛才還主動給自己端了水喝。
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賀嚴不明白,心裡突然一下就亂了。
急著反思自己,卻又不知是怎麼得罪了她。
索性直言相問:“還是你覺得,我哪兒做的不好,你說出來,好嗎?”
“你做的很好,可惜……”
“可惜什麼?”
賀嚴定定的望著她,漆黑如墨的雙眸如同兩個巨大的旋渦,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附進去。
時羨在淪陷的前一刻,垂下眼睫,撤了撤手。
可她越撤,賀嚴抓的便越緊。
直到把她手背抓紅了也不肯鬆手。
仿佛一鬆,就是一輩子。
時羨輕咬唇瓣,抬起眼睫,平靜如水,“可惜,不是五年前。”
言外之意,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賀嚴瞳孔微縮,雙腳不自覺朝後踉蹌。
剛才還能緊握著她雙手的大掌,忽然之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五年前……
她說,五年前……
賀嚴薄唇輕啟,卻說不出一句替自己辯解的話。
一雙手得到自由,時羨心裡鬆了鬆。
她背過身,朝樓上去。
到樓梯口時,微微偏頭,“我上去睡會兒,就不送你了。”
說罷,她抬步上樓。
賀嚴楞楞的站在原地,麵色蒼白,唇色漸無。
渾身都透著一股叫做懊悔的情緒。
過了很久,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