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生這麼大的氣;對這個會養花的小紀,就樂的眉開眼笑,這到底誰才是您的兒子?
不過接下來王文博也注意到了,紀元海這個小紀還真不是一般的農村社員和普通種花的。
他文化程度很高,說話跟的上自己和父親的對話,甚至有時候嘴裡麵還能說出來成語,而且還都是恰到好處,很是有點妙語連珠的意思。
這人……該不會是有什麼人布置的吧?
彆說是農村社員了,你說他是大學畢業,我也信啊。
王文博不動聲色地詢問了紀元海的一些情況,得知他小學文化,自學成才,準備明年的高考,又跟王竹雲見過麵,借過書,有點懷疑他想要碰自己女兒。
後來一問又不是,他已經跟一個女知青結了婚,兩口子都準備考大學的。
王文博感覺有點迷惑:難道他真是一個普通生產隊社員,自學成才,有這樣的眼界見識和知識?
這也太天才了吧?
王文博留下吃中午飯這件事,王老看上去不太歡迎,還嘴裡嘀咕兩句,實際上心情樂開花了。
連紀元海接下來不幫他時常照顧花草這件事都笑著提出來,不再失落,還詢問紀元海接下來生活會不會困難。
王文博不動聲色聽著具體細節,冷不丁聽到“白主任”三個字,頓時筷子一頓,失聲脫口而出:“白守岩?這裡麵怎麼還有他?”
王老見他這樣,少見地有點耐心,給王文博說了事情前因後果。
王文博便點點頭,一邊吃飯一邊思量。
這件事,應該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嗎?
還是說……
“你要是真有什麼本事,真有什麼想法,先跟小紀商量一下。”
“這是小紀的衣食所在,你不能無緣無故砸人飯碗。”
知子莫若父,王老見到王文博這副模樣,知道他在更深一步權衡某些利弊,開口提醒道。
王文博點點頭:“嗯,我知道了,爸。”
又看向紀元海。
紀元海在一旁聽著,見到話題到自己身上,便說道:“王哥隻要跟我說一聲,我能配合的肯定配合。”
王文博笑了:“應該不會,應該不會。”
“真有什麼事情,再說。”
吃過飯後,紀元海從王家告辭去了花草鋪子。
花花草草長勢不錯,生意也不錯,高大明臉上都有了不少喜色。
劉香蘭搬搬東西,按照紀元海要求照料一下花草,其他的時候倒是清閒的,賣花的時候都是高大明去賣。
紀元海在這鋪子裡麵呆了一些時間,找個地方坐下。
劉香蘭連忙用搪瓷缸子給他倒了熱水,加了兩顆冰糖進去,讓他喝著舒坦有甜味兒。
紀元海對她笑了笑,劉香蘭便眉眼帶著歡喜,喜滋滋地去忙碌了。
喝了兩口水,紀元海的目光有點放空。
跟王老比起來,王文博身上的功利性是很明顯的。
還有一些其他過去的曆史緣故,紀元海也聽出來了,這大約也是王老、王竹雲都跟他關係比較僵的原因。
如果王文博沒什麼想法還好,一旦他真的有什麼想法,紀元海可就又要麻煩一些了。
“高大明!”
一聲大喊突兀地傳來,紀元海放下搪瓷缸子,向外麵看去。
高大明、劉香蘭也都放下手裡麵的活,向外看去。
五六個歪頭晃腦的年輕人捧著一盆花,來到了花草鋪子前麵。
“你他娘的賣給老子什麼花!”
“不到三天,這花就枯死了!”
開頭兩句話,紀元海、高大明、劉香蘭都明白了,這是沒事找事的來了!
因為一盆花,這麼五六個年輕人、街溜子來找事?問題顯然不在這盆花上麵。
高大明乾笑著,走出來:“這不是建國兄弟嗎?建國兄弟,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來這麼大的氣?”
“你他娘聽不懂啊?”那個領頭的年輕人叫道,“我從這鋪子裡麵買了花,不到三天,就枯死了!”
“高大明,你說吧,這件事咱們應該怎麼辦!”
高大明詢問:“建國兄弟,你說你買的是什麼花?我照原價賠給你一盆同樣的,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要是賠了之後,它又枯了,那該怎麼辦?”那年輕人叫道,“再說了,兄弟幾個是為了一盆花來的嗎?”
“是你高大明不會養花種草,賣給我的花以次充好,我咽不下這口氣,這才來了!”
“現在他就不是一盆花的事情,我們這些兄弟,就是為了出這一口氣才來的!”
高大明咬咬牙,說道:“行,建國兄弟,你們想要出這口氣,我就讓你們出這口氣。”
“你賣花的錢全部拿回去,我再賠你一份,你要是有喜歡的花草,儘管拿回家去。”
“這樣,總行了吧?”
那個叫建國的年輕人頓時哈哈大笑:“行,怎麼不行,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嗎?”
“拿來吧!”
一伸手,讓高大明掏錢,又讓人抱起來兩盆花,哈哈笑著走了。
等他們這一群人走了,高大明、劉香蘭都開始憂心忡忡。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善罷甘休,這眼看著還得有彆的麻煩在後麵。
“這下可怎麼辦?我得去找白主任問一問……”
高大明說了一聲,騎上自行車出去一趟,半個多小時後回來,臉上有了笑容。
“白主任說,他看看情況,很快就能解決。”
劉香蘭放下心來,紀元海也放下心來——這興許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吧。
看來應該是沒事了。
傍晚時候,紀元海和劉香蘭準備回去的時間,叫建國的年輕人有點臊眉耷眼的來到了鋪子前麵。
“大明哥,我給您送錢來了。”
“還有花草,我都給您放外麵了。”
高大明樂的嘿嘿直笑:“行,行……好嘞,建國兄弟,你去吧。”
“下次可彆這麼客氣!”
等他走了,高大明感慨說道:“你說這做買賣,就是不如坐辦公室啊……我以前也感覺白主任有點怕人,這關鍵時候,沒有白主任還真沒辦法。”
“你也沒問問,那個叫建國的是哪家派來的?”紀元海說道。
高大明直接搖頭:“我感覺都不用問,肯定是姓趙的那家子。”
“那家子賣花草可比咱們黑多了,見到不懂行的,真是亂來亂開價。滿天星就敢跟你當國寶賣出去!”
“聽說還有一批假花,專門蒙騙眼神不好的人。”
“我高大明說不會就是不會,本事能力就是這麼多,可也不至於這麼弄虛作假。”
紀元海聽著點點頭,記下了這個趙家賣花的。
如果不出預料,王竹雲買的塑料花,還可能是從這個趙家買的。
本以為這件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了,紀元海和劉香蘭也就回了小山屯。
沒想到第二天劉香蘭回家的時候,說起花草鋪子的事情,又滿臉憂愁起來。
昨天來搗亂的人又來了,還是那個叫建國的年輕人領頭。
高大明無可奈何,再去找白主任。
這一次白主任不僅不再幫忙,反而直接斷了跟高大明聯係,告訴高大明花草鋪子跟他沒關係,以後不要找他。
甚至連當初他威逼利誘高大明的事情都給揭過去,明確表示再也不會跟高大明有任何聯係。
但是,高大明也決不許提任何一個“白”字,雙方是堅決沒有任何關係的。
這一下變化,彆說高大明、劉香蘭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連紀元海都看不明白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