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語文題裡麵還有間接的國際關係,傾向性,這也是後世的高考題目裡麵不多見的。
等各科老師幫助紀元海講解完畢,紀元海跟老師們道謝,又拿了一套習題,還有一些其他學習資料,這才從縣城回了家。
陸荷苓當天晚上做了三張習題,第二天又做了兩張。
然後紀元海批改一下,這才察覺兩人平時看上去差不多,實際上成績還是有點差距。
陸荷苓除了數學之外,各科都是七十多,語文能拿到八十多。
數學就比較差了,隻有四十多分,根本不及格。
考慮到縣高中老師的出題水平,考慮到高考今年比去年更加專業化,無論是紀元海還是陸荷苓的分數都得往下再壓縮一下。
再加上全國各地都開始有意思地培養高考尖子生、突擊班……
也就是說兩人的真實水平,紀元海應該是比較穩可以上大學,並不一定就可以上到頂尖學府、重點大學。
陸荷苓還在上大學的界限附近,有六七成把握,並不是十拿九穩。
陸荷苓看著這個成績,也是有點傻眼。
她感覺自己的成績是比較正常的,就算是再來一次也是這樣;總而言之,再努力學習,提高自己,應該就更加有把握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紀元海這個自學的,成績真的會比她高出那麼多。
平時紀元海聰明機變、博學多才,陸荷苓是可以感覺到的,但是她也沒感覺到他比自己強這麼多,隻是感覺他聰明。
如今再一看兩人的學習成績,陸荷苓才是第一次深切的感覺到。
原來有把握考上大學的不是我,而是紀元海。
這個發現,讓陸荷苓有些失落。
失落之後,陸荷苓又想起了去年自己一本正經跟紀元海承諾“考上大學也不會拋棄他這個愛人”這件事。
陸荷苓現在想起來,簡直是哭笑不得。
到底是誰不會拋棄誰啊?
我現在,還得擔心元海會不會拋棄我了?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中閃過,隨後陸荷苓便自己否決了。
元海不會拋棄我的。
他喜歡我呢。
當天晚上,紀元海幫助陸荷苓改了錯題,給她慢慢講解。
上床歇息的時候,陸荷苓跟他說了自己想到的事情。
紀元海也不由地笑了。
摟著她說了好一會兒甜言蜜語,哄得這小白兔昏昏沉沉,跟掉進了蜜罐子裡麵似的。
心滿意足的陸荷苓趴在紀元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紀元海意外地看著她:“真的?”
陸荷苓點點頭。
紀元海伸手把她翻過去,深愛無需多言。
個中密語,不足為外人道。
又過了幾日之後,葛生金、王老孬的媳婦兩人被放了回來。
還是那句話,趙特派員不準備把事情鬨大。
葛生金、王老孬媳婦都算是尋釁鬨事,拘留後嚇唬嚇唬了事。
王老三就不同了,上一次他準備周全,從趙特派員手裡逃出去,可以說已經掛了號;這一次,無論葛生金還是王老孬媳婦,都供認他是主謀。
趙特派員當然是堅決不會放過他。
葛生金回來之後,葛隊長就帶著他找到了紀保田、紀元海,先當著紀保田的麵,抽了他一個耳刮子。
葛生金也是連忙道歉,保證自己堅決不再做這種糊塗事。
隨後,葛隊長對紀保田問:“我看著他,也不適合當保管員,乾脆就讓他下了吧?”
“咱們商量商量,換個新的保管員上來。”
紀保田猶豫了一下,看向紀元海。
葛隊長見此,直接扯著葛生金走出去,給他們倆留下說話的空。
“元海,你說這個保管員……用不用咱紀家人?”
紀元海對此早就想過了:“七大爺,這事情得看您怎麼想了。”
“會計和保管員兩個位置,咱們紀家吃掉一個;另一個肯定給一隊或者三隊,才能把小山屯穩住。”
“要不然王家什麼都沒了,三隊還是什麼都沒有,這肯定過一段時間又鬨。”
紀保田叼著煙,吐著霧:“會計在咱們手裡,那就隻能不要保管員?元海你這個想法,我有點不同意見。”
紀元海說道:“七大爺,會計這個位置,也不一定。”
“怎麼說?還有人敢搶這個位置?”紀保田皺眉怒道。
紀元海搖搖頭:“不是,是我跟荷苓準備放棄這個位置。”
紀保田詫異:“啊?這怎麼說?”
紀元海便解釋道:“我跟荷苓兩個人眼看著還有幾個月參加高考,時間已經挺緊張了。”
“經過公社領導當眾說了這件事之後,其實荷苓這個暫代會計我們就已經不準備再乾了,接下來專心準備學習。”
“之前荷苓乾暫代會計,我跟您說老實話,主要也不是圖賺工分和輕鬆,主要是堵住生產隊所有人的嘴,省的鬨出來王老三嚷嚷我們不參加勞動這種事情。”
“現在家裡人支持我們考大學了,整個生產大隊都知道我們考大學了,我們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所以呢,這個暫代會計我們就不乾了,集中全力考大學。”
紀保田怔了一下,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隨後他才笑了一聲:“元海,你這個心胸啊,你這個誌向啊……咱村裡就沒有人能跟你比。”
“王老三整天把自己當文化人,眼裡麵看見的全都是村裡這點事,跟你一比他就是個土鱉啊——咱村裡這點事,你要是不因為感覺麻煩,其實根本懶得管,是不是?”
是。
紀元海心內想著,口上卻說道:“咱紀家有麻煩,我哪能不幫忙?哪能當不知道?”
紀保田笑了笑,說道:“元海,你這麼說那就是真的不打算多管其他的了。”
“荷苓的會計,也是真不要了?”
紀元海點點頭:“對,七大爺,我們得學習了。”
“學習,考大學,進城,這是一條好路啊……”紀保田莫名地感慨一句,這話有點像是廢話。
紀元海看得出來,他心裡應該是想著什麼事情。
足足抽完了一支煙,紀保田忽然開口:“元海,你主意多,我這裡有個想法,問問你,你看看能不能行……”
紀元海點頭:“七大爺,您說。”
“公社那邊,領導也沒有幾個確定要解散生產隊的,是吧?”紀保田說道。
紀元海點頭。
“咱們小山屯,更沒有幾個人,知道要解散生產隊的,是吧?”
紀元海繼續點頭。
“解散生產隊,各歸各家,包產到戶……”紀保田說到這裡,說出了自己目的,“反正,生產隊就這麼些時間了,眼看著將來誰都不顧誰,都顧自家了……我們沒必要在最後的這點時間,考慮這個考慮那個。”
“他們再不服氣,至少也得等一兩年;一兩年後,還有生產隊啥事?”
“索性會計和保管員,全都換上咱們自家人。”
“到時候,無論有什麼變化,咱們都吃不了虧,元海你說對不對?”
紀元海聽到紀保田的話,也是不由地呆了一呆。
再看紀保田的神情,知道生產隊的領頭羊已經在考慮未來。
隨後他說道:“七大爺,您也是頭腦靈活……考慮的也對!”
這件事紀元海不管了也不問了,跟七大爺告彆後,直接回家。
七大爺和葛隊長再怎麼商量,和他無關了。
第二天,陸荷苓就開始在家和他一起學習,不再擔任生產隊會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