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自那日張衝擊潰成陽豪強兵,收降雷澤水寇,薛氏壁又迎來了安靜,逃回去的豪強兵也沒有了聲息。
但張衝嗅到這種安靜隻是暫時的,所以這段時間,他一方麵消化雷澤水寇的悍卒,一方麵汰掉心不齊的水寇。
他沒有難為這些人,人人送了一袋粟,就放他們各自回去了。
最後,從雷澤水寇張衝一共精簡精卒六十,悍卒有勇者二十。
張衝讓任筠仍領其部精卒六十人,剩餘的二十悍卒,張衝儘收之屯部,擴充他的橫撞隊。
現在張衝屯部共有兩隻精銳小隊,一為他親領的突騎隊,一為楊茂領的橫撞步隊,人皆著甲衣,持大斧。
張衝在收編降卒,整編隊伍,形成新的戰力時,度滿也在清點繳獲和原有庫存。
他們已經做好轉移的準備,現在就等小爹帶著大胡子來了。
這一日,黑夫帶著自己丙什的弟兄們在三道嶺外巡視。
自那日豪強兵突襲後,張衝就將巡視製度化,今天就是黑夫他們什巡視的日子。
經過張衝整編後,像黑夫這種攻堅什都擴編了,現在他
除了郭亮、黃勇兩個伍長外,這次大戰又提拔了兩位敢衝的勇士做了伍長。
那日大戰,黑夫被賈氏兵中的勇士搠翻,不是身上披了張衝賜的衣甲,又有郭亮、黃勇二人死力遮住,他黑夫這黑首早搬家了。
戰場永遠是男人義氣的磨煉場,郭亮和黃勇的恩情,他黑夫記在心裡。
他沒有特意和二人說些啥,隻是心裡暗道:下次戰場上,俺再救你們。
今天上午剛下過雨,所以現在天色已經放晴,空氣中,卻還隱隱彌漫著水氣。
黑夫帶著人剛繞過三道嶺,就待回去,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傳來。眾人心裡一緊,趕緊列陣。
林邊道上數個騎馬的豪客,一路飛馳,看到黑夫這邊二十人持楯拿刀的小隊,都減下馬速。
黑夫全身緊繃,整個人縮在楯後,環首刀抵在楯後橫對前方,與所什一起組成了一個圓陣。
他看到領頭的事一個赤幘包須的壯漢,然後是,咦?這不是和小爹一起回去的王章嗎?他怎麼在對麵的馬隊。
黑夫這人梗,就是見到了熟人,這會也沒散去陣型。
那邊馬隊裡,王章衝著大胡子喊了幾聲,然後馬隊就繞著黑夫圓陣慢跑了兩圈,終於停下了。
沒錯,這大胡子就是濟南道使祭孫。
當日小爹去石崮山尋到大哥全家後,就把張衝一路的事都說了,當聽到兒成了竄匪,還帶著幾十人破了個塢壁,張狗子並沒有多驚。
畢竟他原先都以為兒與弟皆死在巨野澤了,這會二人一切都好,這已經是最大的驚了。
至於兒做了賊,這有啥的,沒看當爹的也落草了嗎?
小爹與他大哥互訴衷腸後,就讓張狗子帶他去找祭孫,當知道兒要入那太平道,張狗子歎了口氣,沒說啥,隻帶著三弟去了。
當祭孫知道張家那二子還沒死,還拉了一隻隊伍,而且還要入太平道,祭孫氏喜出望外,他當天都未食,就要帶著幾個騎馬伴當一起去濟陰。
小爹不會騎馬,再加上折騰老久沒休息,到底有點遭不住,所以就讓王章帶祭孫等人一起。
從濟南到濟陰成陽四百裡,祭孫帶著王章等人,縱馬狂奔,隻趕了一天就到了。
等在這坡路上遇到黑夫的巡隊時,已是人困馬乏。
王章見是黑夫,沒來得及奇怪他怎麼到這巡視,就火燎地說道:
“黑夫,你那有水嗎,趕緊拿來些,這一路跑的,真渴壞了。”
黑夫沒動,隻把刀對準他,厲聲:
“王章,小爹去哪了?他們又是誰?”
見黑夫還是戒備,王章有點掛不住了,但他還沒動,那大胡子就哈哈一笑,跨下馬,稍微踉了一下,複又上前,拜拳道:
“好漢,我是太平道濟南道使,祭孫,是你家魁喊來議事的,你說的小爹是丙男吧,他留在濟南了。
這樣,我們在這歇歇,你讓一個弟兄去喊你們魁來。你看怎麼樣”
聽到祭孫這麼說,王章急了,他是知道此人對渠魁來說有多重要。
他和小爹一路艱辛好不容易將他請來了,現在竟要被黑夫這廝堵在這,這怎麼行。
王章剛要和黑夫對罵,祭孫就已經攔住,他搖了搖頭,吩咐大夥把坐騎都放放,然後和黑夫等人又要了些水。
黑夫雖然梗,但現在也知道這夥人應該不歹,所以也沒再為難。
他讓丙什的弟兄把各自的水囊取下都丟給了祭孫等人。
王章見事已至此,隻能恨恨的看著黑夫,哼走了。
黑夫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咋!這是你爹?
他也不慣著這人,也扭頭死死得看著王章,要不是旁邊的郭亮拉著,他指不定就要和王章乾起來。
就在這時,密林中一陣搖動,王章和黑夫立馬拔刀,衝著林中喊:
“誰在裡麵?”
見沒人回,黑夫又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