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回話,我們就進去了,到時候可彆怪我們手辣。”
說完,黑夫一使眼色,郭亮就帶著自己那伍貓進去了。
“彆,我這就出來,千萬彆放箭。”說著,一麻單衣的黝黑漢子從草叢中鑽出,他腰上帶著長刀,背後還有一張短弓,手裡還有一把藥草。
他一出來,躲在一邊的郭亮,就將這人執了,此人也不反抗,就被帶到了黑夫這。
黑夫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刀就架在這人脖子上:
“說,你是誰?鬼鬼祟祟躲在哪裡做什麼?”
那人囁嚅,支吾說自己隻是附近山民,剛要回聚落,就在這裡遇到好漢們聚在樹林,他怕多事,隻好躲起來了。
黑夫哪會信這個,他打眼一看這人腳上的鞋,就知道此人說慌。
山民會穿這種步履?他黑夫隊伍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踩得草鞋,哪個山民會這麼豪橫?
見這人仍不老實,他立馬就抓住他的發髻,一路將之拖到祭孫那,接著就對祭孫說:
“祭道使,你是咱渠魁的貴客,你來給俺黑夫說說,這種鬼祟該怎麼辦。”
這倒不是黑夫故意要去難為祭孫,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咋辦,他比較習慣彆人給他下命令。
但王章不知道這些啊,他覺得著黑夫是故意要給祭孫難堪,他實在耐不住了,一把就將黑夫推開:
“夠了,黑夫,我說夠了。今個不是你犯渾的時候。”
黑夫被這一搡推惱了,他把刀丟在地上,扒了衣甲,身子一蹲,就怒:
“王章,來,你再推乃公試試,乃公摔不死你。”
王章不忍了,上去就和黑夫扭打起來。
就這樣,在這位太平道的眼皮下,這二人就擱那演武。
祭孫笑嗬嗬得看著,他倒沒覺得有問題,反而認為張衝手下這幫人都尚勇任俠,是好漢子。
王章和黑夫互相摔打,不分上下。
一旁的丙什弟兄這會都散了架子。他們將二人團團圍住,有在那鼓氣高喝的,有暗中對王章使壞的。
隻有郭亮和黃勇,在那急得團團轉,生怕這兩人誰傷著。
這時,一陣馬蹄聲來,黑夫和王章突然身子一抖,立馬就分開,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而原先散架的丙什,也迅速整隊,目不斜視。
隻因他們都知道,渠魁,張衝來了。
果然,張衝戴赤幘,揮馬鞭,縱馬而來,他遠遠就喊:
“祭大胡子,哈哈。”
然後不等馬停,就甩蹬下馬,衝到祭孫麵前,一把抱起來他,哈哈大笑。
祭孫懵了,眼前這昂揚大漢是誰?
他是張衝?張家小二幾個月前不還是個瘦竿嗎?咋壯碩成這樣?
祭孫自當自己眼花,抓住張衝就上下端倪:
“好家夥,果然是少兒郎,一晃數月,健碩得某家都忍不出來了。”
在祭孫這個老熟人麵前,張衝反倒有點羞澀,好像在長輩麵前,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
他挽著祭孫臂,笑道:
“大胡子,你咋走到這就停了呢?來來,趕緊與我一起回壁,有好多事和你說呢?我再給你弄一手牛血湯,這東西保準你沒吃過。”
聽到這話,一邊埋頭的黑夫臉更黑了,想要說個幾句解釋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麼。
反倒是大胡子笑道:
“還不是要趕你這,你小爹傳了你的信,某家就日夜兼程。到這了,我這畜生反倒不肯走了,幸好遇到你這些弟兄,勻了些水給我,才精神不少。”
張衝聽到這話,好像這時才看到黑夫等人一樣,他笑著說:
“黑夫,沒想到你倒是幫了把大胡子哈。”
大胡子哪聽不出張衝話的意思,隻能訕訕一笑。他上前對祭孫抱拳,歉道:
“對不住,祭道使,是我黑夫做岔了。”
大胡子哈哈一笑,反對張衝說:
“你這部下有些意思,有點像我以前在北軍時的袍澤,麵黑令肅,隻要得了令,就是前方山火,也要蹈過去,是個能帶兵的。”
這下子反倒把黑夫說不好意思,想感謝,又覺得尷尬,隻好低著頭不敢看祭孫。
張衝心裡也覺得黑夫乾得不錯,哪個當將的不喜歡這種聽令而行的部下。
他看到黑夫腳下這人,奇道:
“此人是誰?”
黑夫剛要講,那人就重重叩首:
“石將軍,救救我家郎君吧。”
額?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