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道理陳登並不能說,一說反而會讓王朗等人更加坐戰,好消耗曹軍更多的實力。
於是,他在說完上麵那一番話後,直接就抱拳請命
“泰山軍為天下禍亂之源,其以河北為腹心,又以河濟、泰山為探入中原的雙臂。所以雖無道,卻足以為患。而今泰山之臂冒出,正是消滅其一臂的千載之機。如今彼輩已知我軍北上,必然要西撤泰山,如我軍這個時候不將其留下,悔之晚矣。”
最最後,陳登來了一句
“如能一戰可安東方,我陳元龍又何顧私門?我已令所部三千吏士北上,今特為來告大帥耳!”
此言一出,大帳內一片嘩然。
有人站起來指責陳登不顧徐州軍軍法,私自行動。有人更是坐在那裡一邊斟酒,一邊嘲諷
“小兒輩也知弄兵了?”
隻有那右席最上首的臧霸,突然推開案幾站了起來。
臧霸本是一個頗為俊秀的豪傑,但這時候的他臉上滿是粗糲和疤痕,這都是和泰山軍那一戰死裡逃生後的結果。
隻見臧霸抱著拳對陳登恭敬道
“元龍豪氣,果然是我徐州之英雄。我臧霸雖是土狗,但也心募英雄,也向往光明。君放心,你大軍先行,我臧霸將率我琅琊八部繼後。我臧霸也與那泰山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我聯手非斷了他一臂不可。”
陳登對於突然壯烈起來的臧霸非常迷惑,但見其也會出兵,心裡到底有幾分高興。
他斂容對臧霸抱拳,然後對臉色陰沉的王朗又施了施手,便扭頭出帳。
不一會,帳外就傳來陳元龍的聲音
“子敬,如今大軍將行,可願入我軍一展抱負?”
隨後帳外就傳來一聲清朗之聲
“喏!”
再然後,就是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遠,最後陳登終於是走了。
這個時候,剛剛還壯烈色的臧霸突然問了對麵一個年輕的軍吏
“寶堅,你說剛剛陳元龍在帳外呼喊的叫子敬的是誰?”
這個叫寶堅的叫徐宣,出自廣陵海西徐氏,是昔日的度遼將軍徐淑的族孫,他有一個族叔叫徐璆,現在正為汝南太守。
不過據最新從中原傳回徐州的消息說,那袁紹大敗徐璆,已經拿下汝南了。這徐璆已經跑到了王允那了。
哎,那中原也是亂成一鍋,還是徐州為亂世樂土。
這個叫徐宣的雖然也是名門之後,但曠達放讓,和賊寇出身的臧霸也能喝幾頓酒,所以這回聽那臧霸問,他搖頭晃腦回了句
“不值一提,不過就是一個執戟郎吧。”
臧霸聽了這話,哈哈大笑,然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指著滿堂的名門士秀,來了句
“我倒誰都能稱呼為一句徐州俊傑呢,沒想到卻是一名小小的執戟郎。哈哈哈”
在場這些人哪個聽不出這是臧霸的反話,各個臉色難看。
而嘲諷了一波臧霸,走到那王朗的位置上,將案幾上的一杯酒一飲而儘,然後就將漆爵給扔到了一邊。
隨後,臧霸高聲道
“還坐著呢?都隨我一起出戰,也讓外麵那些人看看咱們琅琊的好漢?不然真覺得咱們徐州各個都是沒卵的。”
然後坐在他下手的八名琅琊將紛紛站起,高聲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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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徐州吏士們難堪的表情中,臧霸等琅琊將仰天大笑出帳去,留下了一地的杯盤狼藉。
等到人都走了,這個時候一直裝睡的許耽就搖搖晃晃的醒了,他看了去了一半的大帳,問了句
“這是怎了,這酒不喝了?不喝的話,我老許也回營休息了。”
許耽說完就不理王朗,帶著五個丹陽將出帳了。
看著已經去了大半的帳內,王朗踞坐在自己那張案幾上,一邊的軍幕僚王典將剛剛那漆爵撿起遞給了王朗。
王朗摩挲著漆爵,望著許耽遠去的背影,莫名說了句
“這幫丹陽人來了徐州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說徐州話。那丹陽話聽著就非常無禮,對吧。”
這個叫王典的年輕幕吏出自琅琊王氏,其父親是昔日青州刺史王仁,上麵還有王誼、王叡、王融三個兄長。
這一次徐州軍過琅琊,王朗特意將王典這個最小的辟舉入軍,還給他一個資曆方便日後從政。
王典雖然年紀小,但還是頗為恭敬,他並沒有放大言,而是頗為擔憂道
“明公,剛剛那臧霸明明就是在捧殺陳元龍,我擔心那臧霸根本不會出兵,這樣陳元龍豈不危矣?”
王朗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王典,沒想到他能看出這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你不了解元龍的性子,他之才情見識如何看不出臧霸那點小算計,但你當元龍會在意?你沒看到嗎?無我支持,他這兵都會出,又何會在意臧霸到底出兵與否?”
“不過這臧霸也不是沒出兵的理由的。我看呐,他是打著邊走邊看的想法。如果前麵陳登打得好,他自然瞬息便至,但如果打輸了,陳登怕是看不到臧霸的援兵了。”
說到這最後,王朗還是悵然道
“但是這元龍啊,怕是要蹉跎一番了。如果泰山軍這麼好打,盧帥也不會死了。哎,到底是年輕人啊。”
說完,王朗再無興致,讓眾將各回營帳,做全軍備戰。
七月十四日,徐州軍,陳元龍部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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