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言心中驚疑不定之時,耳旁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淡淡道“仔細看好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令狐道兄特意囑咐我為你護法。”
聽到這個聲音,梁言微微一愣,立刻轉頭看去。
隻見身旁出現了一個虛影,黃色僧衣,身形矮瘦,正是神僧無念!
梁言心念一動,隱隱想到了什麼。
“難道”
“不必多想,不必多問!”
無念雙手合十,沉聲道“仔細看這太虛星空,漫天星辰,令狐道兄與葬天帝的鬥法會將它們一一引動,你可借此良機感悟星辰之道。”
梁言聽後,臉色一肅,默默點了點頭,再不多言,凝神看向了遠處的鬥法
“令狐柏!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實力,隱忍了這麼多年,便是為了今日嗎?”
虛空中一聲怒喝,仿佛天雷炸響,震碎了無儘空間。
浩瀚宇宙,無邊無際,那漆黑的天幕上星光點點,似遠還近,神秘莫測!
星光和黑暗的交界處,兩個人影縱橫來去,法力澎湃,鬥了個難解難分。
葬天帝袖袍飛揚,一身魔氣通天徹地,翻手之間便可震碎虛空,彈指之間便可毀滅星辰。
他的法力極為霸道,手掌一拍,萬千魔氣如星河倒卷,裹住了令狐柏的身影,令其無所遁形。
相比之下,令狐柏氣息內斂,便如一葉扁舟,在魔海之中載沉載浮。雖然看上去險象環生,但他周圍有無數清風繚繞,可化萬物於無形,任是魔氣滔天,也近不得他身旁。
“揚風三尺劍,斬魔九重天,雲海渡孤舟,皓首心不悔!”
令狐柏哈哈大笑,三千縷清風化為一條無形之橋,橫架在魔海上空。
他昂然上了風橋,用手一指,清風白雲同時彙聚,化為風雲雙劍,足足萬裡來長,攪動下方魔海。
隻見魔海之中無數神通異象出現,但被風雲雙劍一攪,立刻都化為無形,任憑魔海無邊無際,居然奈何不得!
忽然,海中掀起一個巨浪,高不知多少,但遮蔽了星空!浪花中又現出無數魔影,重重疊疊,猙獰咆哮,仿佛萬魔朝宗!
這潮汐巨浪奔湧而來,壓住了令狐柏的風雲雙劍,無窮量的魔氣向上倒卷,仿佛一隻大手,將他的神通死死摁住。
雙方硬拚法力,刹那間虛空破碎,無數空間碎片如飛屑一般向四周散開,光影扭曲,迷離百幻。
梁言遠遠看到這一幕,瞬間生出了錯覺,隻覺得兩聖鬥法的戰場時遠時近,有時感覺遠在域外天邊,有時候又感覺近在眼前。
隱隱能看見一條條飄蕩在虛空的靈動絲線,五彩繽紛,蘊含了不同的玄妙規則,卻是雙聖鬥法時產生的法則之絲,因為不容於這片空間,隻能在虛空中漫漫飄蕩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錯覺,是因為雙聖周圍的空間已經完全破碎,那一個個空間碎片向四周飄散,阻擋了梁言的視線和神識,這才有了飄忽莫測的錯覺。
“這就是聖人的手段麼”
梁言心頭震驚,喃喃自語了一聲。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暗道“不對,這兩位在聖人裡麵也是獨一擋的存在,強如李玉仙、未聞香,恐怕也沒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法力。”
事實也正是如此!
葬天帝和令狐柏的鬥法,攪動了太虛星空,無窮無儘的法力波濤席卷八方,導致空間破碎,還原為最原始的混沌,數不儘的星光也因此破滅。
氣場之大,便是聖人也難以想象!
忽聽一聲冷笑,卻是葬天帝把袖袍一揮,周圍星光齊齊黯淡,無窮量的煞氣從他袖口散發出來,刹那間萬籟俱靜,天地為之一肅!
“風雲變化,雖是玄妙,又怎敵我浩瀚天魔,無邊無際,生生無窮!”
話音未落,煞氣已經在虛空中蔓延,滾滾蕩蕩,滅而複生,生而又生,無窮無儘,不可計算!
即便相隔了不知多少萬裡,梁言的心中依舊感覺到恐懼。
那種純粹無比的殺意,隻看一眼就險些讓他道心崩潰!就仿佛一隻螻蟻處身於大道上,比山還高的車輪滾滾而來,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碾成齏粉
還好,無念在此刻施法,金色光芒籠罩了梁言,讓他的心神漸漸寧靜下來。
“多謝前輩。”梁言心有餘悸。
無念頭也不回,隻淡淡道“凝神觀看,切勿分心,浪費機緣!”
“是。”
梁言點了點頭,再度看向了遠處的戰場。
隻見令狐柏已經被無窮無儘的煞氣圍住,腳下魔海依舊咆哮不停,漸漸淹沒了風橋,向上卷起驚濤駭浪,又與那滾滾煞氣配合,形成了滔天之勢。
麵對如此險境,令狐柏仍是一派悠然。
“天魔又如何?天道又如何?吾自成聖以來,曆經十八萬年,滅仙庭,鎮妖魔,開創南極仙洲百家爭鳴之盛世!縱然你得天獨厚,在我看來,也隻是個不人不魔的怪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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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大笑起來,聲浪滾滾,清風四起,竟將周圍煞雲吹散,重現一片朗朗星空。
他又掐了個法訣,頭頂雲霧繚繞,現出一個白色小鼎,正是那“白雲飛仙鼎”!
當!
小鼎微微震動,刷出萬條白霞,猶如瀑布一般垂落下來,進了魔海之中,頓時左衝右突,似虎入羊群!
無邊無際的魔海,在此刻翻騰不息,像是被人煮沸。
凝如實質的魔氣化為一個個氣泡,任何一個都足以滅殺聖人之下的修士,但此時卻隻能無助的飄蕩,不多時就破碎,似青煙般徐徐消散,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好,好,好!”
葬天帝不怒反笑,撫掌道“令狐老友,你總是讓我意外,這樣才好,不至於寂寞!”
說完,眼神變得淩厲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