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滔天魔氣從他腦後刷出,化為千絲萬縷,向四周蔓延而去,轉眼都不見了蹤跡。
但很快,百萬裡虛空開始震蕩,隱隱聽見沉悶的巨響,仿佛有人捶打這無儘的星空,讓人生出一種難以抑製的彷徨之感。
梁言忽然聽到奇怪的聲音,似是呻吟,轉頭看去,發現無念的嘴角居然流下了鮮血!
“前輩,你”
無念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葬天帝的法力,高出我太多!”
原來,從開始到現在,葬天帝的威壓都被無念一力承擔,梁言因此感覺不到痛苦。但即便是聖人,也承受不住葬天帝的神威,不知不覺間已經受了暗傷
“天道茫茫,終有儘頭!”
無念低誦了一聲,雙手合十,在虛空中盤膝而坐。
漸漸的,身後現出佛、魔法相,並且融合為一,宛如一尊巨人,守護在梁言的身旁
也就在同一時間,葬天帝的神通已經完全顯現。
隻見無儘虛空之中,出現了九九八十一個魔神虛影,或是盤龍踏蛇,或是三頭六臂各個氣息磅礴,神威煌煌!
梁言根本看不清它們的相貌,隻看見深邃的黑暗,將附近的星光都吸收進去,就好似一個個黑洞,把漂浮的塵埃、空間碎屑、法則之絲等一切除混沌以外的存在都吸入其中。
“令狐柏,今日便叫你身如玉碎!”
無儘星空之中,響起了葬天帝威嚴渾厚的聲音。
話音剛落,八十一尊魔神同時出手,強大的法力席卷星空,各色殺招接連不斷,隻見五彩繽紛,群魔亂舞,形成了一座無邊殺陣!
令狐柏身處殺陣中央,被漫天魔神牢牢鎖定,八十一種神通殺招各自演化,又將彼此氣息相連,衍生出了無窮變化,玄妙莫測,已經不是普通聖人能夠看透的了。
眼看星空下的殺意沸騰到了極點,令狐柏忽的大笑,屈指一彈。
虛空中生出一朵白雲,悠悠蕩蕩,似晨光仙氣,清越悠揚。
令狐柏把身一轉,下一刻便坐在白雲上。
他臉色淡然,左手掐訣,右手結印,周圍出現萬道清風,繞他身體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氣勢也越來越雄渾,漸漸形成了一根通天風柱,向上插入了無儘星空之中。
猛聽一聲炸響,虛空震蕩,萬道星光垂落,掉進了令狐柏的風眼之中。
下一刻,狂風湧出,猶如千萬條細流,聚少成多,漸漸形成一條長河,奔騰咆哮!
梁言被這一幕震驚,凝神看去,隻見星光璀璨,清風化龍,條條光影變化,恰似銀河飛霜,瓊雪漫天!
那無窮無儘的星光交付於清風,生出玄妙變化,如牛毛一般繁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何處看起。
“這便是星辰之道?”梁言在心中暗暗驚歎。
但他馬上又生出疑惑,忖道“什麼是星辰?靜夜繁星便是星辰嗎?那它們蘊含的道又是什麼?”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耳旁就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非也!我們平時所見之星辰與太虛中的星辰並不一樣,太虛之中的每顆星辰都是一方小世界,在這些世界中沒有任何生靈,隻存在法則之力,譬如風、火、雷、電所謂星辰,其實就是這些法則之力的承載物,漫無目的,在太虛之中遊蕩。”
原來是無念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從旁解答。
梁言聽後,立刻追問道“那星辰之道究竟是什麼呢?”
無念回應道“你看那萬千星辰,雖然承載的法則之力各不相同,但展露出來的星光卻是一般無二,這便是天道運轉之規律。億萬星辰雖是法則之力的載體,但由此衍生出的星光卻也蘊含大道至理,也是一種法則之力。”
“原來如此。”
梁言恍然大悟,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們平時所見的星辰呢?”
無念微微一笑“那些隻是太虛星辰在我們這一界的投影,便如鏡花水月,沒有實際意義。像歸無咎之流,他們修煉星辰法則,卻無緣進入太虛,隻能通過星辰投影來窺探太虛的奧秘,由此領悟了一絲星辰之道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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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到底什麼是太虛?為何如此神秘!”梁言喃喃道。
“有關此界本源,以你現在的修為,知曉越多,道心越亂!”
無念歎了口氣,悠悠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凝神靜氣,儘可能地參悟星辰之道。須知,這太虛星空連我都不能進入,還是借助令狐道兄的法力才將一縷意識投影到這裡,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梁言聽後,心中一動。
“我要凝結劍心,五種法則之力已經掌握了四種,隻差最後一種,偏偏這麼湊巧,帶我來感悟星辰之道,莫非城主早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梁言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希望。
如果這是令狐柏的刻意安排,代表他已經算到了今日之局,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毫無防備,也沒有被逼上絕路。
“這裡發生的一切,莫非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梁言心中一喜,強行按下紛亂的思緒,暫時不去多想,隻把全部心神都用來參悟星光法則。
悠悠虛空,漫漫星光,琉璃百幻,神秘莫測!
原本靜止不動的星辰,被葬天帝和令狐柏的法力所影響,生出了各種玄妙的變化,也把其中所蘊含的法則至理呈現在梁言的麵前。
梁言聚精會神,整個人都沉浸在星光的演化之中,如癡如醉,漸漸忘記了現在的處境,就連自身都忘卻,仿佛自己也成了一縷星光,在這無窮無儘的太虛之中遨遊
“星光之妙,竟至於斯!”
梁言的目中異彩連連,雙手無意識地掐訣,竟然在指尖出現了一道星光,如蝴蝶般上下翻飛。
無念看到這一幕,昏黃的老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便消失,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卻說令狐柏端坐在一團白雲上,左手掐訣,右手結印,萬裡清風洋洋灑灑,引動亙古星光,恰似銀龍騰空,瓊雪飛揚,將八十一尊魔神的神通全部擋住。
永恒黑暗的太虛中,群魔亂舞,猙獰咆哮,各種殺招紛至遝來,勢要將他拖入無儘黑暗!
但令狐柏卻是麵色不變,端坐白雲,一道道法訣打出,從容化解葬天帝的神通法術。
“你這‘天魔殺陣’也不過如此,看我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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