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以武入道,這一掌之威,連破了斷月穀三位金丹老祖的神通,連帶他們的宗門秘傳“金光蕩魔大陣”也給震碎。
長孫無量、馬晨、秋思淼皆是相顧駭然,腦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
“此人究竟何方神聖,便是乾元聖宮的雲籬真人親至,恐怕也不過如此!”
三人各自沉默了半晌,還是長孫無量率先一抱拳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一開口就要軟禁我們全宗?”
他言語之中,態度已經和剛才天差地彆,此刻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眼前的兩人。
阿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開口問道:“你們最近是否要向乾元聖宮進貢?”
長孫無量微微一愣,他身為一宗之主,心思自然通透,剛才阿呆雖然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僅僅隻是這一個反問,就已經透露出許多內容了。
“難道這兩人竟是打算對付乾元聖宮!”
心中生出的這個念頭,讓長孫無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背後冷汗直流。
乾元聖宮乃南垂五大上宗之一,在他的眼中就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尋常修士攀附還來不及,從未聽說有人膽敢圖謀此宗的。
麵對此等大事,他不敢有絲毫馬虎,當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的確是有此事,乾元聖宮乃玄門正宗,每二十年都會舉行一次祭拜祖師的大典,而我們斷月穀特產的‘寒潭靈露’,就是雲籬真人親點的貢品之一。”
“嗯。”
阿呆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緊接著又問道:“你們準備何時進貢?”
長孫無量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如實答道:“便在三日之後。”
“既然如此,那便委屈斷月穀的諸位,到我朋友的洞天法寶中暫住幾日吧。”
阿呆話音剛落,還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就往前方虛空猛然拍出一掌。
隨著這一掌落下,一股黑色真氣猛然爆發開來,便如水波蕩漾一般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整個斷月穀的弟子,但凡被這黑色真氣掃中,立刻便覺頭暈耳鳴,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暈厥了過去。
長孫無量、馬晨、秋思淼這三人都是臉色大變,齊聲高呼道:
“道友手下留情!”
阿呆把手一擺,淡淡道:“諸位放心,我此來不是為了殺人,隻是想借你們的身份一用,剛才那一掌對他們並無損傷,隻是封了他們的感知,讓這些人昏睡幾日罷了。等我達到了目的,自然也會把你們都放出來的。”
長孫無量等人聽他如此一說,一顆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不過阿呆剛才這番言論,也等於是明擺著告訴他們,自己兩人的目標,正是乾元聖宮!
長孫無量領悟到這一點,心中不由得有些發麻,他看了看對麵的兩人,暗自忖道:“這到底是哪來的煞星,區區兩人,就敢潛入乾元聖宮的老巢?莫不是背後還有高人撐腰?”
他暗自盤算了半天,方才有些為難地說道:“閣下神通廣大,自然不懼那乾元聖宮,但我們斷月穀乃是徐國宗門,事後若被雲籬真人追問起來,我等可承擔不起啊。”
此時梁言忽然笑了笑,開口道:“長孫穀主說笑了,你們斷月穀明明力戰不降,最後被我收入葫中,對我們兩人此次的行動概不知情,又哪裡需要承擔雲籬真人的怒火呢?”
那長孫無量也是個聰明人,聞言立刻就明白了梁言的意思。
對方將他們整個宗門的弟子都軟禁起來,一方麵是為了防止自己宗門有人通風報信,另一方麵也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如果事後雲籬真人追查起來,他們還可以推說自己實力不濟被人軟禁,對乾元聖宮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長孫無量在心中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開玩笑,此事根本由不得他不同意,對麵兩人雖然語氣平和,但一身神通實在是深不可測,自己如今性命都被人捏在手中,對方還願意和他講條件,這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又開口勸道:“兩位道友,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來曆,但這乾元聖宮乃是整個南垂實力最強的門派。即便是五十年前那場南垂大劫,也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傷亡。如今宮中除了有雲籬真人坐鎮以外,還有五大殿主、七大散人。二位雖然神通驚人,但想要圖謀乾元聖宮的話,隻怕還是凶多吉少..........”
長孫無量話還未說完,就被阿呆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此事絕無轉圜餘地,你也不用再勸,隻需將這次進貢的具體事宜告知於我,我保證絕不傷害你們斷月穀任何一人。”
阿呆話音剛落,身後又有一個聲音冷冷笑道:“但若你敢有所欺瞞,隻要說上一句假話,便讓你知道我阿灰的手段!”
這聲音平淡至極,但長孫無量卻是瞳孔一縮,心頭沒來由的顫動了幾下。
說來奇怪,剛才他與前麵的黑衣男子交手,連對方的一招都沒有接下,按理來說應該是對此人極為恐懼才對。
可相比於“阿黑”,反倒是他身後的“阿灰”,更讓長孫無量心頭忌憚。
此人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便猶如一柄利劍懸在自己的頭頂,讓他生出一種感覺,隻要自己稍微動一點歪心思,下一刻便要橫屍當場!
麵對此人帶來的壓迫感,長孫無量根本不敢撒謊,也不敢去與“阿灰”對視,反倒是衝著剛才打敗自己的“阿黑”拱了拱手道:
“乾元聖宮祭拜祖師的典禮即將召開,而我等也和雲籬真人約定好了,將在三日之後,由大長老秋思淼親自將那‘韓潭靈露’送至乾元聖宮..........”
接下來,長孫無量將所有關於此行的細節都說了出來,直到最後,還唯恐那灰衣青年不滿意,又將乾元聖宮的一些忌諱之處也說了個明白。
等到實在沒有消息可以透露了,長孫無量才閉上嘴巴,向後退到了一邊,而他背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梁言一直冷眼旁觀,此刻觀察長孫無量的表情,知道從他們這裡是再也問不出什麼了,便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