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穀主果然是個實在人!此番得你指點,我們倆人此行又多了幾分把握!”
長孫無量心中腹誹不止,但表麵上依舊和和氣氣,拱手說道:“道友於我等有不殺之恩,此等小事不足為道。”
梁言也是嗬嗬一笑,接著話鋒一轉,又道:“話雖如此說,但我阿灰行事講究一個‘穩’字,故而還是要請三位到我的葫蘆裡麵暫住幾日的。”
他話音剛落,便抬手打出一道法訣,這道法訣飛上半空,演化為三道禁製,分彆奔著長孫無量、馬晨、秋思淼這三人而去。
斷月穀的這三人,都是麵色微變,但想到剛才“阿黑”的手段,眼神中數次掙紮,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任由這三道禁製打入了他們的體內。
下一刻,就見這三人同時眼睛一閉,就此昏厥了過去。
梁言輕笑一聲,抬手一拍腰間的“太虛葫”,隻見一團白光從葫口冒出,往整個山穀中一卷,就把已經昏厥過去的長孫無量、馬晨、秋思淼,以及斷月穀的上千名弟子統統收入了葫蘆裡。
“有勞梁兄了。”
阿呆朝著梁言微微拱手,接著全身上下劈啪作響,爆發出一陣竹筒炒豆般的聲音,整個人的身形迅速變矮,相貌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曾經的阿呆已經完全消失,如今化作了斷月穀大長老秋思淼的模樣,就連自身氣息也壓製到了金丹初期。
梁言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他抬手一拂,一道青色靈光環繞周身,僅僅片刻之後,就從中走出了一名身穿月白長袍,腰纏翡翠玉帶的公子哥。
此人正是剛才阻擾他們進穀的巡邏修士,名叫杜才。
其實他們選擇易容對象,也是有所考慮的。
阿呆前半生修行千年,像這種易容喬裝的手段自然也會,隻是他體內沒有天機珠,無法完美地遮掩修為。
倘若隻是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到金丹初期,他還有把握不被雲籬真人這等級數的高手看破,但若要他壓製一個大境界,就難免會被瞧出破綻了。
阿呆雖然不知道梁言體內的秘密,但他知道梁言有辦法遮蔽天機,在修為高出一個大境界的修士麵前,依舊能夠隱藏自身境界。
所以兩人各自選了一個易容對象,阿呆扮作斷月穀的大長老秋思淼,而梁言則扮作了一個隨行的聚元境弟子杜才。
兩人互相查看了一番,都覺得從對方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綻,這才各自一掐法訣,化作兩道遁光離開了斷月穀..........
三日之後,徐國的黃粱大澤之中,一艘烏篷大船在水麵上緩緩行駛,而在大船之中,還坐著兩個人影。
其中一人年約三十,寬袍大袖,麵色紅潤,乃是斷月穀的大長老秋思淼,而另外一人,則是個月白長衫、腰玄玉帶的公子哥。
這兩人同乘一船,泛舟而遊,水麵居然沒有一絲波紋,就仿佛是在冰塊上滑行一般。
隨著他們的緩緩前進,前方水麵之上,出現了一座小型的島嶼。
兩人並沒有因為這座島嶼而減慢速度,反而駕駛大船,向著前方加速行去。
便在此時,忽然從島嶼上麵傳出一聲長笑,緊接著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海麵上響起:“斷月穀秋道友,彆來無恙否!”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那島嶼之中有一道遁光飛出,在半空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落到了烏篷大船之上。
等到遁光散去,現出來人,乃是一個肥頭大耳,富態橫生,腰間還紮著個黃色布袋的矮胖男子。
“哈哈哈!秋道友,一彆多年未見,沒想到閣下風采依舊!”
此人似乎和秋思淼極為熟稔,一見麵便笑著打起了招呼。
隻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此時此刻,船上的兩人都並非是本尊,那秋思淼乃是阿呆所扮,至於白衣公子哥,自然便是梁言以“緣木道”法術易容的。
阿呆和梁言對視一眼,幾乎瞬間就猜到了眼前此人的身份。
當日長孫無量曾經和他們詳細介紹過,這乾元聖宮地處黃粱大澤最中心處的一座仙山之上。而在仙山周圍,還有三十六座小型島嶼,呈眾星拱月之勢,將乾元聖宮所在的仙山圍繞在中心位置。
這些島嶼等同於乾元聖宮的崗哨,但凡進出宗門之人,都要受這三十六座島嶼的詳細排查,如果有人入侵,也必定會被這三十六座島嶼率先發現。
乾元聖宮規矩森嚴,統禦門中弟子也極有章法,故而在五十年前那場南垂大劫中,是五大上宗中損失最小的一個宗門。
要知道當年的“九幽盟”之所以能夠在戰爭之初占據上風,是因為他們暗中經營多年,安排了許多細作混入宗門之內,等到他們發難之時再裡應外合,這才打了五大上宗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乾元聖宮禦下極嚴,周圍又有三十六島守衛本宗,沒有給“九幽盟”滲透的機會,所以在當年那場大戰中的傷亡並不大。
從長孫無量的口中,他們還得知鎮守這三十六島的,乃是乾元聖宮七大散人之中的布袋散人、黑風散人、逍遙散人和長須散人。
這四人各自鎮守一方,統領六島,但凡要進入乾元聖宮之人,都必須得經過他們其中一人的盤查。
而這四位散人之中,又屬布袋散人鄭百齡與斷月穀的交情最好,他早年祭練一件法寶,曾經得到過大長老秋思淼的鼎力相助,故而兩人私交甚篤。
梁言和阿呆之所以選擇從西方六島進入乾元聖宮,便是因為這六座島嶼都歸布袋散人鎮守,所謂熟人辦事,自然會方便許多。
“哈哈,沒想到鄭兄會親自前來迎接,倒是讓秋某受寵若驚了。”
阿呆打了個哈哈,從烏篷船上站起身來,衝著布袋散人拱了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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