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和白衣少女約定後,梁言每日晚上都會準時到蒼木峰赴約,兩人在大樹之下對弈,往往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梁言被自身資質所限,一直無法突破練氣三層的瓶頸,任他如何修煉,體內靈力也不會增長半分了。索性晚上也不去靈泉山洞修煉了,除了有時還會嘗試突破瓶頸外,其他晚上的時間,幾乎都用來和白衣少女下棋,以及在棋道藏書閣學棋。
說起來自從四年前遭逢巨變,梁言便一直埋頭苦修,倒也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對那白衣少女,他初時雖覺有些刁蠻跋橫,但相處久了,卻覺得她其實外冷內熱,倒不是一個難以相處之人。
而且他自從家破人亡後,身邊再無一個同齡玩伴,平時相處的都是一些前輩高人,或者同門師兄。自從和這白衣少女結識後,雖然沒有說過多少話,每晚都是在山頂對弈,但卻覺得異常舒心。
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過去兩月,在前一個月,白衣少女雖然每晚都穩勝梁言,但過程卻越來越艱難,到後麵有時一晚上隻能下個兩三局,大部分時間雙方都在苦思對策。
到了第二個月初,梁言已經偶爾能贏上一兩局。再到後來,雙方你來我往,通常互有勝負。白衣少女的臉色也是一日比一日難看,再也沒有以前笑吟吟的鎮定模樣。
這一天,雙方又在樹下大戰一場,梁言全神貫注,運子如飛。白衣少女眉頭緊鎖,經常舉棋不定,臉上湧現一股焦躁神色。
等到梁言又將一子落下,白衣少女忽的一推棋盤,嬌嗔道:“不下了,不下了!”
梁言從棋盤上回過神來,看見白衣少女臉上怒容,不由得心軟道:“這局是你大意了,不作數的。來,我們下過一局。”
“不下了,我才不下呢,你以為誰稀罕跟你下麼?”白衣少女語氣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梁言此時也漸漸發現少女情緒不太對勁,於是試著寬慰她道:“帶兵打仗也沒有常勝的將軍,下棋也一樣。你棋藝高深,其實我心裡是一直很佩服的。”
那白衣少女聽他說道心裡麵對自己很佩服,臉上怒容立刻消了七分。接著問道:“真的嗎?我是說你心裡麵很佩服我?”
梁言發自內心的點頭道:“那是自然,你棋藝高超,是我生平僅見。這段日子,我日夜苦讀棋書棋譜,才能勉強跟你對弈幾局,實在慚愧的很。”
誰知他這話一出口,那白衣少女臉上又醬成豬肝之色,心中暗道:“你才到棋閣學棋兩個月,就能和我互有勝負,那我八歲學棋,在棋道浸淫五年,豈不是庸才蠢材?”想到這裡,差點沒把胸口的一腔老血噴出。
她定了定神,恨恨的看了梁言一眼,幽幽說道:“你這麼厲害,以後彆跟我下棋了,明天我不來了。”
梁言雙目一呆,愣愣的看著少女,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半晌之後才說道:“是我說錯話了嗎,我腦袋不靈光,時常亂說話,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他一向自詡聰明,這次情急之下,自認不智,實屬頭一遭。
白衣少女見他急促模樣,噗嗤一笑,臉上愁雲漸消,接著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不怪師弟你的,是師姐是我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來不了啦。”
梁言不解道:“卻是為何?”
“還不是因我那老祖宗,她管教森嚴,最近勒令我回去閉關,至少一年之內,是無法出來了。”
梁言恍然點頭道:“我輩修仙之人,確實應一心向道,勤加苦修,方才有機會得大自在。”
白衣少女聽完後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向道之心如此堅定,怎麼還每晚來這陪我下棋?”
梁言微微苦笑,他自己有苦難言,修為卡在練氣三層巔峰,根本上不去,就算再如何苦修又有何用呢?
白衣少女見他苦笑,隻當他不願與自己分開,心中沒來由的一甜,同時也微感失落,
“棋道那些師叔師伯,一個個古板的要命,而那些師兄們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半點樂趣也無。這次好不容易出來,收了這麼個小師弟,倒是有趣的很,但這麼快就要我回去閉關苦修,實在太折磨人啦。”
不過老祖宗命令,她不得不從。想到此處,她衝梁言招招手道:“小師弟,你過來。”
梁言依言上前,隻見白衣少女從懷中取出一物,交到梁言手中,梁言低頭一看,正是破障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