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守的這三人,分彆是“木散人”、“酒散人”以及“明德散人”。
相傳這木散人的本名已經無人知曉,眾人隻知道他姓木,所以冠以“木散人”之名。阿呆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並不清楚此人是什麼喜好,隻能拱了拱手,稱之為“木道友”。
此時鄭百齡又哈哈一笑道:“木師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斷月穀的大長老秋思淼,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我們乾元聖宮的貢品韓潭靈露。”
那木散人聽後,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神色沒有絲毫改變,淡淡道:“秋道友遠道而來,真是一路辛苦了!”
他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語氣之中,卻有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之意。
這種氣氛之下,鄭百齡似乎也有些尷尬,不過他素來豪爽,此時輕輕咳嗽了一聲,又開口道:
“說起來也是湊巧,此次負責祭祖大典的正是木師兄,秋道友你既然在這裡遇到了他,也就不用再往前走了,直接把韓潭靈露交給木師兄就可以了。”
阿呆聽後,眼中異色一閃即逝,隨即淡淡開口道:“既然如此,倒可以省下秋某不少功夫,這韓潭靈露便交給木道友吧。”
他說著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將之交到了木散人的手中。
木散人接過玉盒,打開一看,隻見裡麵躺著一片荷葉,荷葉的中心有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七彩光芒環繞在露珠周圍,顯得美輪美奐。
“果然是韓潭靈露!斷月穀有心了。”
木散人微微點頭,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阿呆見狀,亦是嗬嗬一笑道:“乾元聖宮和我們斷月穀同氣連枝,當年前代宮主還對我們祖師有指點之恩,算得上一份香火之情了。今後乾元聖宮但有驅策,我們斷月穀絕不會遲疑半分的。”
“嗯。”
木散人似乎對他的這個回答十分滿意,忍不住點了點頭道:“秋道友果然通情達理,日後如果遇到什麼難事,也可來求助我乾元聖宮。”
阿呆作出臉色一喜的模樣,當即拱了拱手道:“木道友,實不相瞞,秋某此刻就有一事相求!”
木散人聽得微微一愣,隨即又皺了皺眉頭,他剛才說的原本是一番客套話,誰知道這才剛出口,居然就被對方接了下來。
不過好歹是自己剛剛說出口的話,木散人縱然心有不快,此刻也不好立刻翻臉,隻淡淡問道:“秋道友有何事相求,不妨說來聽聽?”
“其實秋某和我這位弟子,最近都在修煉上遇到了瓶頸,以至於寸步不前,大道難期”
阿呆說到這裡,輕輕一歎,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悶的神情。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
木散人以為他想要請教功法上麵的問題,當即聳了聳肩道:“你我所修功法不同,所遇的瓶頸也不儘相同。大家雖然同屬道門,但我乾元聖宮畢竟是玄門正宗,除非宮主點頭,否則我宗道法不可泄漏半分的。”
梁言在旁聽得心中腹誹不止,暗暗忖道:“都說乾元聖宮常以道門正統自居,瞧不起彆家門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此人雖然不是有意貶低阿呆,但言談之中已經將斷月穀視為道門旁係,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是刻在骨子裡的。”
此時阿呆卻搖了搖頭道:“木道友誤會了,秋某並不是貪圖乾元聖宮的道法,而是想要參加貴宗的祭祖大典。”
“哦?”
木散人微微有些意外,他和鄭百齡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解之色。
這時就聽阿呆接著說道:“早就聽聞,南垂各大宗門之中,唯有乾元聖宮供奉了道祖之像,秋某若能借此機會,在旁觀摩一眼,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木散人和鄭百齡聽他如此一說,這才心下了然。
道祖雕像,並非人人可塑,整個南垂之中,唯有乾元聖宮能夠立一尊道祖之像。
而這一尊雕像,還是乾元聖宮的開派祖師以大神通所刻,那雕像的臉孔模模糊糊,五官不顯,根本看不出真容。
非是那位開派祖師不願意雕刻出來,實在是法力有限,無法將之顯化,能塑一尊模糊的泥人雕塑,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過饒是如此,那尊雕像之上,還是蘊含了道祖的幾分道韻,相傳有一些天資橫溢的道門修士,曾經在這雕像的麵前悟出了道法真諦,從而突破自身瓶頸,修為更上一層樓。
隻是能有此機緣的修士實在太少,五六百年下來,也就出了一兩個,乾元聖宮的弟子大都對此不抱希望,隻有一些心存幻想之人,會在祭祖大典上碰碰運氣。
“原來又是一個想試試機緣的!”
木散人和鄭百齡自以為明白了阿呆的想法,都不由得有些好笑。
要知道能在道祖像前領悟道法真諦,破除自身瓶頸的人,哪個不是天資橫溢之輩?
乾元聖宮最近五百年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僅僅隻有兩人而已,其中一人便是現在的宮主雲籬真人。
這秋思淼當真是心比天高,居然想要在道祖像前參破玄機!
木散人沉默了片刻,便淡淡開口道:“秋道友,我們乾元聖宮此次祭拜祖師,的確是邀請了徐國幾大宗門的同道前來觀禮,隻是貴宗並不在此次邀請之列”
“咳咳”
一旁的鄭百齡咳嗽了幾聲,緩緩道:“其實木師兄不必如此嚴格,據我所知,此次的觀禮名單並非宮主所定,而是由蟾台真人所擬。木師兄負責具體事宜,自然也有權稍稍變通一二。”
他說到這裡,又拍了拍木散人的肩膀,輕聲笑道:“斷月穀與我們乾元聖宮交情甚好,而秋道友更是不辭辛勞,為我們送來韓潭靈露。依我之見,在祭祖大典上給他加一個觀禮的位置,也不算什麼大事吧?”
木散人聽後,瞥了自己的這位師弟一眼,心中暗暗忖道:“早就聽說鄭百齡和秋思淼私交甚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罷了,隻不過是一個觀禮的位置,今日我就賣他一個人情,把此事應承下來罷。”
想到這裡,木散人微微點了點頭,衝阿呆笑道:“既然是師弟為你開口,那這個忙我就幫了,祭祖大典便在七日之後,到時候我再來此處接引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