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老金縱入陣眼之中,眼看後土之力從四麵八方凝聚而來,當即暴喝一聲,張嘴一吐。
一道黃光刷出,落在那女子的頭頂,立刻現出一個土黃色的漩渦!
隨著這個漩渦緩緩旋轉,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後土之力都被吸引,卷入漩渦,仿佛進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那嬌媚女子把手中幡旗都快搖散了,也見不得半點後土之力,頭頂漩渦好似一座大山,鎮壓在高空,大陣則如一潭死水,再無任何波瀾。
“壞了,這妖畜有天賦神通,能乾擾我大陣運行!”方臉男子大驚道。
“這卻如何是好?”嬌媚女子臉色慌亂,看起來竟有些六神無主。
“唉沒想到這人的劍氣如此厲害,我竟連一招也接不住,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應承那人!”
方臉男子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又道:“如今大陣被破,卻是丟儘麵皮,不好相見了。你先把‘後土旗’祭了,我等還是先回城內,再做打算!”
“也好!”
嬌媚女子定了定神,把手中後土旗望空一拋,頓時化為一尊後土法相,三頭六臂,往老金所在的方向撞去。
此乃法寶中蘊藏的神通,並非陣法演化,老金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這兩人是想用法寶拖住自己,為自己爭取時間,好讓他們逃回城內。
畢竟伏龍關有強大的禁製,而且城內還有修士組成的陣法,除非下死手,否則不容易破關。
但畢竟是盟軍,哪裡好下死手?
“休走!”
老金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萬不可讓對方退回城中,當下怪叫一聲,振翅追來。
可那後土旗所化的巨大法相已經攔在半空,六隻手臂狂舞,每一拳都帶有狂猛的力量,向老金砸下。
麵對這狂暴的力量,老金也不敢無視。
迫不得已之下,隻能用雙翅連扇,狂風與後土之力在半空中凝聚,最後化為一座巨大的高山,向上抵住了後土法相。
雖然傷害不得老金,但這一耽誤,兩人已經走遠,奔著城頭飛去。
“壞事了!”老金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歎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道青光忽然從黃沙中刷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居然後發先至,瞬間就到了兩人身後。
方臉男子道行較高,此時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夫君?”
嬌媚女子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周圍青光綻放,無數劍氣奔流而來,瞬間就破了兩人的遁光,
“啊!”的一聲,兩人同時從半空中跌落。
嬌媚女子神色慌張,急忙從袖中取出一法寶,形似鐘鼎,外生八角,從裡麵刷出七七四十九道霞光,衝上半空,想要對抗這一道青光。
然而青光落下,四十九道霞光瞬間離她而去,居然不受控製,並入青霞之中,反過來攻擊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妖媚女子大驚失色。
方臉男子比她修為高出不少,耳聽劍氣呼嘯,隱隱感悟到一絲音律法則蘊含其中,不由得歎了口氣道:
“萬物皆有音,他能聽你之音,你卻聽不見他的音,也難怪法術神通被他乾擾了!”
“什麼?”嬌媚女子一愣,卻是道行太低,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方臉男子長歎一聲,不再言語,也不還手,任由青光卷了兩人,把他們帶出了陣外。
到得陣外,見數十輛戰船橫在半空,各色靈獸、坐騎停在山顛,“玉竹山”大旗迎風飄揚,正中間有一輛鸞車,九鳳拉來,裡麵坐了一人,青霞華蓋,瓔珞垂飾,看不清容貌。
就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車內傳來:“爾等是何人?”
方臉男子沉默許久,最終還是緩緩道:“某乃昆吾城方獨海,這位是我道侶,散修林瑤。”
“昆吾城?”
梁言有些意外,暗自思忖了片刻,沉聲道:“梁某與昆吾城無冤無仇,之前也沒有什麼往來,你為何要與我為難?”
方獨海歎了口氣道:“非是我要與你為難,而是有人不想你這麼順利會盟,要你在路上出醜。”
“哦?”
梁言臉色不變,淡淡道:“這個人是誰?”
“天魔山,天邪魔君!”方獨海回答得極為乾脆,末了又補充道:“我與他有舊,算是欠他個人情,所以才答應在伏龍關前與你為難。”
這也是他知道自己麵皮已經丟儘,此事本就不對,下場如何都在梁言一念之間,因此不敢有絲毫保留。
“天邪魔君?”
聽到這個名字,梁言的雙眼微微一眯。
這名字並不陌生,當年十大天驕齊聚碎墟山,無心化名“胡晨瑜”,卻不敢直接和自己相認,不就是因為此人在她體內種下了禁製嗎?
“原來是這個老匹夫!我還沒去找他的麻煩,他倒來尋我的晦氣!”
梁言怒極反笑,卻不說話,在心中暗暗算計。
“可惜了,這次是來會盟,九大亞聖都在,倒不好直接動手.須得想個穩妥的法子,不留痕跡,否則影響南玄各部的團結。”
他也是無奈,畢竟現在都是同盟,盟友之間怎可光明正大下殺手?隻能暗中再找機會了。
這一番沉默,倒是讓方獨海惴惴不安。
他見鸞車裡麵遲遲沒有動靜,還以為梁言動了真火,在想如何處置自己,卻哪裡知道,天邪魔君隻是給了梁言一個下馬威而已,而梁言已經在思索天邪魔君的死狀了。
“梁宗主,你要如何處置方某,給句痛快話吧!”實在忍受不了,方獨海大叫了起來。
紅雲立刻把眼一瞪,淩厲殺氣散發出來,喝道:“放肆,我玉竹山宗主在此,你還敢大呼小叫?”
說罷,用手一指,一道紅光飛出,卷了方獨海,把他倒吊在半空之中。
可憐這方獨海一身法力不弱,就算不敵紅雲,也不至於如此狼狽,隻是他被梁言的一道劍氣穿了肩胛骨,此時已經喪失鬥誌,不敢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