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由紅雲把他倒吊,雖然顏麵儘失,至少保住性命。
紅雲早就氣惱,還待下手痛打,卻聽鸞車中傳來梁言的聲音:“紅雲住手。”
“是。”
紅雲應了一聲,向後退到一邊。
車內又射出一道青光,替方獨海解開了束縛,旁邊林瑤立刻衝了過來,兩人相扶在一起,都把目光看向鸞車。
“梁宗主,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林瑤澀聲道。
車內傳來一聲輕笑,就聽梁言道:“爾等受人蠱惑,吾不怪你們,開關放行便可。”
方獨海和靈瑤都是微微一愣,隨即大喜。
“你當真不治我夫君的罪?”林瑤似乎還不敢相信,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梁言笑道:“我為玉竹山代宗主,一言既出,豈能反悔?不過這一耽擱,畢竟是誤了行程,還得你夫君隨我走一趟,免去諸多麻煩。”
方獨海是個聰明人,瞬間就明白了梁言的意思。
天邪魔君既然打算為難梁言,害他出醜,這一路恐怕不止他方獨海,還有許多人會出手。
自己是伏龍關守將,在此駐紮多年,和附近關隘的守將多有交情,由自己出麵勸說,那些人或許會賣他麵子,這樣就能省去諸多麻煩了。
“梁宗主胸襟如海,方某正該走這一遭。畢竟都是盟友,能夠免去刀兵,不傷和氣最好!”
“嗬嗬,方道友是識大體的。”梁言在車內笑道。
“夫君,我也與你同去!”林瑤急忙道。
“不妥,伏龍關不可無人把守,夫人還是留下,隻由我隨梁宗主走一遭。”
原來自大戰爆發以來,方獨海和林瑤一直鎮守伏龍關,夫妻同心,也算儘職儘責。林瑤雖是一介散修,渡三難的法力,卻對伏龍關的事務了如指掌,方獨海隻有把她留下,才可放心。
梁言此時也笑道:“夫人勿憂,我帶方道友走一遭,隻是動動嘴皮,不會讓他有什麼危險,過些日子再將你夫君原原本本還來。”
林瑤聽了此言,心中稍安,再看方獨海臉色溫和,伸手幫她理了理雲鬢,笑道:“夫人寬心,守好伏龍關,待我回來。”
“嗯。”
林瑤再不多言,最後看了方獨海一眼,轉身化為遁光,往城牆上飛去了。
她的遁光剛剛落下,伏龍關便傳來沉悶的巨響。
轟隆隆!
城門前,一圈圈金光向外擴散,顯然是禁製被打開,隨後沉重的城門由內向外推開,露出一條康莊大道。
“我們走。”
梁言吩咐了一聲,玉竹山眾女又繼續上路,隻是這次多了個方獨海,眾人浩浩
蕩蕩,穿過伏龍關,往南玄大營而去。
果不出他所料,天邪魔君要找自己的晦氣,這一路上沒少安排,離開伏龍關八萬裡遠,又見一城門,門楣上掛了牌匾,正是“雲夢關”。
守關的是一名年輕書生,並非七山十二城的修士,而是“靈犀書院”的院長,一派之主,修為在化劫境渡五難。
他自知單打獨鬥不是對手,也在城門下擺了一陣,名為“春泥無鋒陣”。
此陣並無殺機,卻能以柔克剛,若是不知破陣之法,即使千軍萬馬衝入其中,也要被困上百日之久。
方獨海領了梁言的命令,來到“雲夢關”前,在城牆下喊話:
“唐謙老弟,我是方獨海,快快出來一敘!”
過得片刻,城牆上出現了一個白袍書生,目光往下一掃,臉色微變道:“真是方老哥!你怎的來了?”
方獨海歎了口氣道:“唐謙老弟,閒話休說,我知你得了天邪魔君的好處,在這擺下大陣想要給梁宗主一個下馬威,老哥是特意來勸你的。梁宗主神通無量,你莫要不自量力,快快撤去大陣,打開城門,免得丟了麵皮。”
唐謙臉色一沉,緩緩道:“方老哥,我敬你為人,但這話未免過了。我看那梁宗主也隻是渡五難的修為,和我相同,縱然有些手段,又怎破得了我這宗門秘傳的大陣?”
方獨海見他還不死心,歎道:“唐謙,說實話,你修為比我如何?”
唐謙微微一愣,臉色有些漲紅:“自是不如方老哥。”
“那你的‘春泥無鋒陣’比我那‘玄黃微塵陣’呢?”
唐謙昂了昂脖子,道:“若論攻伐之力,或許不如‘玄黃微塵陣’霸道,但論困敵之玄妙,小可自認還是稍勝一籌。”
方獨海頓足道:“你也知道隻是稍勝一籌了,我那‘玄黃微塵陣’連梁宗主一刻鐘都沒困住,翻手之間,他就破了我的大陣,你以為這‘春泥無鋒陣’能擋住他多久?”
唐謙聽後大驚:“他竟有如此神通?方老哥,你彆騙我。”
“笑話,我怎會拿此事騙你?梁宗主並非破不了你的大陣,隻是大家同屬南玄,他不忍兵戎相見,免得傷了和氣,這才派我來喊話。唐謙,你若信得過老哥,就快快開門出城,迎梁宗主過關。”
唐謙聽後,臉色變了又變,見方獨海語氣誠懇,態度真摯,又想起當年一起把酒言歡的日子,最終下定了決心。
“方老哥,是我被人蠱惑,利欲熏心,不該行此齷齪之事。老哥稍待,我這就打開城門。”
說罷,向左右吩咐,立刻便有手下去啟動陣法,同樣是一聲巨響,禁製消散,城門大開。
唐謙率領一名副將,還有七名通玄真君,親自從城門出來,迎接梁言和玉竹山眾女。
“玉竹山也是盟友,不遠萬裡趕來會盟,唐某不該以私廢公,請梁宗主恕罪。”
梁言坐九鳳鸞車,笑道:“何出此言?道友鎮守雲夢關,使得南玄大軍後方無憂,當真勞苦功高!梁某這次會盟,倘若有幸進入玄心殿,絕不會忘記將軍的辛苦。”
唐謙聽後,心中暗喜。
其實南玄大軍雖由七山十二城領導,但畢竟這些勢力的修士有限,軍中大部分人還是像唐謙這樣的修士或者是散修。
他們加入南玄,上麵卻沒有靠山,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如今得了梁言的許諾,雖然隻是口頭許諾,那也歡喜,由衷希望他能進入玄心殿了。
“梁宗主心胸寬廣,唐謙拜服!”
唐謙說著,整了整儒衫,向梁言恭敬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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