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晨色朦朧。
天野鎮外,有座小橋。
四道人影相繼來到鎮外的小橋之上。
分彆是孤木子、玉榧、玉杏,還有當歸一。彼此約定起早動身,一同前往雲川峰。.
“孤師兄,早啊!”
“嗬嗬,三位道友,孤木子有禮了!”
“兩位師兄,玉師妹,此去尚有百裡路程呢,你我啟程吧!”
“於道友呢?”
“孤師兄有所不知,我與他交情深厚,不忍心當麵辭行,唯有不告而彆了!”
“他來了!”
“啊……”
四人寒暄之際,鎮口走來一道人影。
十七八歲的少年,短衣短衫,步履沉穩,正是於野。
當歸一急忙迎過去,感慨道:“哎呀,於道友也是重情重義之人,何必前來相送呢,快快請回!”
於野徑自走到橋頭,舉手施禮道:“我也想前往雲川峰,一為送行,二來開開眼界、長長見識,四位道友莫要嫌棄才好!”
“嗬嗬,怎會嫌棄呢,孤木子多謝於道友相送之情!”
“於道友,我兄妹邀你同行,請——”
“這個……一起走吧!”
孤木子與玉家兄妹均為通情達理之人,當歸一不便拒絕,隻得答應下來,轉而又喜笑顏開道:“這份心意我領了,哈哈!”
於野遞給他兩個戒子,為鬼修老者師徒所有。他取出靈石、功法、符籙、陣旗之後,其中尚存一些丹藥、金銀與私人雜物。
當歸一拿了好處,變得親熱起來,叮囑道:“你的輕身術稍遜一籌,路上切莫跟丟了!”他又振臂一揮,道:“此去雲川峰,諸位各顯神通!”
而他話音未落,飛一般的躥了出去。
孤木子撫掌稱讚了一聲,與玉家兄妹動身追趕。
於野緊隨其後。
離去之時,他又不禁回頭一瞥。
遲疑許久,也權衡許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前往雲川仙門。
從於家村,至玄黃山,從大澤的化州鎮,至蘄州的齊海鎮,他翻越重山、遠渡大海,曆經千辛萬苦,前後耗時一年,終於抵達此處。他找不退縮的借口。此去無論是能否拜入仙門,或是找到真相,也不管刀山火海,抑或龍潭虎穴,他都要走上一遭。
百裡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所幸起早趕路,日出之時,已行程過半。孤木子與玉榧的輕身術甚為高明,且修為不弱,已雙雙跑在前頭。而搶先帶路的當歸一,漸漸的力不從心,便是玉杏也追趕不上,累得他氣喘籲籲,連連傳音求助。
於野伸手抓住當歸一,帶著他一起趕路……
日上三竿時分,前方出現一座高山,彷如杵在半天中,甚是高大巍峨而氣象萬千。
抵近山腳,未見集市與房舍,隻有一道石頭牌坊矗立在山坡上,並聚集著十多位年輕人。
孤木子與玉榧、玉杏先到一步。
於野與當歸一,隨後趕到近前。
當歸一有人帶著趕路,已恢複了幾分體力,又變得神氣活現,與孤木子三人湊到一處說笑起來。
於野獨自站在一旁,抬眼觀望。
這便是雲川峰了!
山勢高聳,樹木茂盛,雲霧遮掩,根本看不到山頂。左右則是群峰錯落,同樣望不到儘頭。
山坡上的石頭牌坊,略顯陳舊,且布滿青苔,顯得古樸滄桑,卻又造型精美。牌坊的匾額上,刻著雲川仙境四個大字。左右的石柱上,也刻著字跡,一側為,天地化清虛,雲外見飛龍;一側為,陰陽衍五行,川上有真仙。
那應該便是雲川仙門的山門!
石柱上的兩段話,又是何意?
於野尚在琢磨著石柱上的字跡,忽然周身一寒,心頭一哆嗦,驚得他急忙收斂心神。
與此同時,山門處多了一位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有著三四十歲的光景,身著青色道袍,頭頂束紮道髻,留著短須,看起來相貌尋常。隻不過他現身之際,眼光隨意一瞥,強大的神識便已籠罩四周。在場的眾人頓時嚇得一個個不敢出聲,便是當歸一也伸手捂住嘴巴而惴惴不安。
另有幾個仙門弟子模樣的男子守在山門前,其中一人揚聲道:“此乃雲川峰外門執事,常明師叔。”
一道矮小的身影突然擠開人群,“撲通”伏地便拜:“弟子當歸一,見過師叔!”
“嗬嗬,尚未拜入仙門,並非我仙門弟子,稱呼前輩即可!而你僅有煉氣一層的修為,隻怕……”
“卜易前輩為弟子師叔,常前輩自然也是弟子師叔。”
“卜易?”
“正是卜師叔引薦弟子拜入仙門。”
“他外出未歸呀?”
“弟子有卜易師叔的信物,請常師叔過目!”
當歸一拿出一塊玉牌,高高舉起。
叫作常明的外門執事點了點頭,道:“卜師弟的令牌,且罷,我便收了你這個弟子,起來吧!”
“多謝師叔!”
當歸一重重磕幾個頭,一躍而起,順勢站在常明的身旁,儼然已是仙門弟子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