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不僅僅影響這個半妖化的虞王,遠在千裡之外的幽王也被春雷驚醒他的午睡。
尖鼻梟目,狼顧鷹視,聽到天空轟隆的雷聲,他表現出焦躁和不甘,血脈在恐懼,但是身份讓他不能表現出來。
對雷聲的畏懼深深根植於每一個妖族的心中,絕大多數的妖族,都是死在雷霆下,褪皮修成人形,不小心被巡查的天神發現,順手就招來雷劫滅殺,同時雷法也是最克製妖族,許多妖族法術都被雷法克製。
對雷霆的恐懼也深深印在了所有妖族心中,聽到了,身體就發怵。
雷霆的警告之意,震懾之意,一般妖族已經瑟瑟發抖,跪求饒恕,或者洗心革麵,一段時間不敢行惡事。
但是他是幽王,他不能如此軟弱,之前他是所謂半妖,他還能忍耐,現在他可是幽王,怎麼能被雷霆嚇到。
他盤坐在床上,暗自沉思,冷光閃過他的眼睛,最後變得殘忍。
“去宣皇後過來。”他命令說,表情陰晴不定,轟隆隆震懾不住他的心。
侍從聽了他的命令,趕忙去請皇後,而幽王凝神靜氣,安靜聽著響雷。
“聶靳,你叫我?”不一會,走進一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動作表現的輕佻,話語顯得冷冷淡淡。
“陪朕去天牢。”幽王麵露疲憊,看著女人露出一個笑容,雖然在他這張臉上看起來多了幾分恐怖。
“是要釋放宗文嗎?我都說了,他和我沒關係,隻是他父親和我父親認識,我們多說了兩句話。”女人冷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高興,甚至激動的過來親親幽王的臉頰。
“去天牢吧。”幽王沒有多說什麼,麵對外麵轟隆的雷聲,心中反而多了一絲決斷。
“聶靳你太好了。”挽住幽王的手臂,女人歡心雀躍,自己的要求被滿足了,自然的,冷戰也就變成無稽之談。
頂著不大不小的雨點,走過青磚積水,在侍從的掩護下,兩人來到天牢。
土地的泥濘並沒阻攔女人嘰嘰喳喳略帶興奮的話,幽王麵無表情,女人也習慣他就是那麼一副冷臉,路過一間牢房,突然牢房裡傳來一句話:“是寧兒嗎?”
女人嚇了一跳,聽聲音,聽出了是誰,頓時臉上沒了喜色,像是想起了什麼。
自己和姚宗文被誤會,自己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誤,聶靳就抓了自己的父親,要他為征討的虞國失利的情況負責,希望自己主動去求他,認錯。
當時自己在氣頭上,拒絕了弟弟的請求幫忙的請求,因為聶靳這件事表現出對她的懷疑和不信任,她不能退讓,她本來就沒錯。
原來他帶自己來天牢是這個意思嗎?想用自己的父親威脅自己嗎?
“聶靳,快放了我父親。”她氣勢洶洶,帶著驕橫和命令的語氣。
“不急,先去看姚宗文,司琴伯伯暫時先等一等。”幽王拉著她的手,這個女人的身份也就明確了。
司琴家的嫡女,司琴寧,此時的幽王後。
牢裡關押的自然是以統帥之名,卻沒阻止到貪功心切的陳昭二位部將的司琴盛京,當然這是對外說法,實際上就是幽王為了逼迫司琴寧屈服的籌碼。
“聶靳,我告訴你,你休想借我父親的事讓我就範,我和宗文他明明什麼都沒有,你怎麼就不能信信我。”司琴寧怒目圓睜,緊咬牙關,握緊拳頭,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給幽王好看。
“寧兒,和陛下說話怎麼沒大沒小的,快給陛下道歉……”牢房裡的司琴盛京嚇得趕緊打圓場。
“他這樣不信任我,也想我給他道歉,做夢!”司琴寧倔強的說,情緒上腦,誰來都勸不住。
“姚宗文在等你呢,他一直沒有交代你和他有關係,對你無比忠誠,你不想現在去看看姚宗文嗎?”幽王沒有回答,反而說起姚宗文的情況。
“好吧……”司琴寧安靜下來,想到還有一個因為自己而被關大牢的姚宗文,語氣就弱了三分,她隨著幽王繼續往天牢深處走去,隻是變得不再那麼嘰嘰喳喳,顯得心事重重。
“寧兒……”徒留司琴盛京在牢房裡著急,但是幽王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
他不明白女兒堂堂皇後,怎麼會和一個侍衛姚宗文扯上關係。
而虞國的那檔子事,他是千勸萬勸,讓兩個副將不要冒進,但是兵權在他人身上,他又有什麼辦法,還被兩個小輩笑無膽,說他們一定會攻滅虞國,他覺得他是沒有什麼責任的,回到幽國,也是最近才把他抓進大牢,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女兒和幽王產生矛盾了。
相隔四五間房間,獄卒推開了大門,映入司琴寧眼中的就是遍身血汙血痕的英俊男子,他的雙手被固定在牆上,人被打的皮開肉綻,
“宗文,宗文……”司琴寧健步衝上去,觸摸著姚宗文的傷口,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你們這些狗奴才,就這麼喜歡仗勢欺人,沒有一點尊貴觀念,看彆人都落難了,就以欺負他人為樂!這可是侍衛統領姚靖之子。”怒罵著周遭的獄卒,司琴寧情緒爆發說。
豈不知她的動作落在後方的幽王眼眸中,凶光大盛。
“娘娘,對不起,害你被陛下誤會。”哪怕被打的皮開肉綻,看到司琴寧,姚宗文依然露出一個笑容。
“陛下,宗文和娘娘一清二白,敬請明鑒。”姚宗文仰著腦袋,麵對幽王,剛毅勇直,堂堂正正,因為他本來就和幽王後清清白白的。
雖然有愛慕之心,但是他可從來沒有逾越規矩,也沒有表露心意。
“聶靳,你太過分了,宗文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司琴寧心疼說,同時怒目看向幽王聶靳。
姚宗文也就是看自己無聊了送自己自己一些誌趣的小玩意,哄自己開心,怎麼能被這樣對待!
一時間覺得幽王怎麼這麼不理解自己,自己明明沒有背叛他,他怎麼能如此對待自己,對待自己的朋友,他是皇帝,不也是人,都是平等的人。
隻是在幽王的眼中,卻不是這樣,眼淚婆娑的司琴寧成了最好的證據,他隻感覺比轟雷更大的情緒在胸懷中醞釀,而他也是為了這個情緒,作為他對春雷的回應。
“朕明白了,是朕錯怪你了。”幽王平靜的說,從他的表情來看,是服軟了,承認自己犯了錯。
姚宗文露出放鬆的神情,不經意的一抹溫柔看向流淚的司琴寧,皇後沒有被誤會就好。
“來人,把姚侍衛放了。”幽王看得一清二楚,不動聲色,對著四下的獄卒命令說。
一旁的獄卒解下了姚宗文的鐐銬等等,姚宗文一下跪倒在地,不止是,被拷打,夥食也沒有保證,長時間不活動,膝蓋腿軟。
“宗文,對不起,對不起……”司琴寧趕忙上前攙扶,姚宗文避嫌的躲開,卻顯得更狼狽,在地上翻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