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海格。”他低頭對熊說。
蜘蛛們一言不發,悉悉簌簌地退開了。
“亨利是什麼?”阿拉戈克不感興趣地問。
“走吧。”安東尼說。熊邁開步子,輕而易舉地走出了凹地。
“危險……”蜘蛛們猶豫了,竊竊私語的商量聲淹沒在一片哢噠哢噠擺弄大螯的聲音中。安東尼懷疑整個凹地的八眼巨蛛都在說話。
“發生什麼了?”它揮動著大螯,疲憊但關切地問,“又有什麼事情,海格?”
他還不知道怎麼解除召喚熊的魔法——很少會有人想要解除呼神護衛——隻能等著它自己消散。
……
當然,他可以用亡靈魔法再給自己搭個梯子,或者直接借用禁林中各類生物甚至八眼巨蛛)的屍體將自己送上去。但他再也不想貿然使用亡靈魔法了,因此——
一隻蜘蛛貪婪地抖了抖大螯,發出哢噠哢噠的響聲。
“伱叫什麼?”安東尼問。
安東尼拉了拉海格的胳膊肘,但是海格沒有注意到,隻是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我們來找你喝酒,老朋友!慶祝……慶祝你洗脫冤屈!”
安東尼俯瞰著禁林,看到禁林的邊緣處,阿拉戈克正往回走,蒙著白色的瞎眼茫然地瞪著天空,八條腿快速移動著,仿佛它已經對禁林的路了然於胸。而另一邊則飛起一些鳥,樹木顫動著,應該是海格正試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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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環顧四周後,嗅了嗅附近的八眼巨蛛它快速跳開了),又好奇地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後趴下來,任由安東尼抓著毛發爬到背上,緩緩站了起來。
“誰?”他大聲問,“出來!你不屬於禁林!”
另一隻蜘蛛哢噠哢噠地說:“啊,人……海格的朋友……”
另外幾隻則對海格和安東尼說:“阿拉戈克正在睡覺。”它們盯著安東尼,又看看海格,擺弄著自己的八條腿慢慢退回去了。
空氣中一陣震顫。一隻巨大的熊出現在了空地上,比所有的八眼巨蛛都要大,比阿拉戈克還要大。在這個近乎八英尺高的黑熊的對比下,反射著月光的銀白色蜘蛛網也顯得低矮了。
蜘蛛猶豫了一會兒,說:“你可以稱呼我為第九十七個孫子。”
主張吃人的八眼巨蛛重複道:“人。”
安東尼也平靜地說:“我建議你克製自己的想法。”
“呼神護衛!”
這隻蜘蛛說:“我不需要名字,海格的朋友。”
海格抓著它毛茸茸的長腿,帶著醉意低聲絮絮叨叨說著什麼,在阿拉戈克爬上陡坡後才大喊一聲:“等等,亨利!”
“是啊,謝謝你。”安東尼抱怨道,撿起他落下的酒瓶,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巨蛛,“那我也回去了,下次見。”
空地中間半球形的蛛網動了動,然後一隻大得驚人的瞎子八眼巨蛛慢吞吞從裡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