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爾登相比,莎拉這個先驅甚至像個小白兔!
“不理解也沒有關係,我隻是讓他們能夠以另一種方式永遠伴隨在我身邊。”卡爾登冷笑,“很快你們也會加入他們了,我會將你當做禮物奉給先驅!”
來自城邦各個方向的“氣息”化作猩紅之河在虛空中交彙,三煤球能夠聽到耳畔邊不斷響起的低語,那是無數魂靈聲嘶力竭的哀嚎,仿佛來自深淵,聲音空而遠,讓他們毛骨悚然。
那枚虛幻的心臟跳動頻率越來越高,有力地節奏如同戰鼓擂響,空氣中肉眼可見的魔力漣漪不斷地蕩漾向四周,大地、建築、草木都在與它共鳴。
建築崩裂,花草凋零、大地震顫,狂風肆虐,就連朗朗晴天似乎也因這邪惡的場景而畏懼,喚來烏雲。
鉛灰色的天穹下,一團巨大的肉瘤顯現。
它是如此麵目可憎,每一個角度都能看到無數猙獰的人臉,他們像是保持著臨死前最為淒慘可怖地一麵,光是與之對視就會渾身冰冷,仿佛思緒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侵蝕。
肉瘤之上,釋放著紅光的人型逐漸成型,完全由人臉拚接而成的軀殼令它已出現便發出一陣陣刺耳恐怖的慘叫聲,即便是已經習慣死亡的黑屍會學徒也為之戰栗。
灰色的凋零之氣自它身下蔓延,所到之處,萬物衰敗,生機全無。
“卡爾登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負責控製祭品的一個個學徒突然被數不清的靈體撲上身撕咬,血肉被啃噬的聲音此起彼伏。
卡爾登冷漠地站立著,完全沒有管他們,任由城邦內所有黑屍會成員死去。
轉瞬間,城邦內隻剩下了兩個活物。
“自從你拒絕莎拉先驅的提議起,他們的下場已經注定。”
“為了你,我特地在這裡建造了數個監牢,日夜不停地折磨他們的肉體,令他們癲狂,令他們恐懼,令他們怨恨。”
“你感受到了嗎,源自這個造物體內的滔天怨氣,這正是來自逝者最純正的‘怨力’!”
光是飄在這隻怨靈麵前,三煤球便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們的意識像是彙入了一條充滿亡者的河流,周遭儘是淒慘的景象,那死前所經曆的一幕幕如幻燈片反複切換,閃爍。
“你也能與之共鳴的對吧,這股暴戾之氣,這股陰邪之力,這正是潛藏在你體內的黑暗啊,直視自己的內心,好好回想吧,你與我一樣,都充滿了毀滅的欲望!”
璐璐和塞拉被不斷靠近的怨靈釋放出的“怨氣”弄得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已經無力反駁卡爾登喪心病狂至極的話語。
“路禹……我控製不了身體了,還有……腦袋。”
“我也是……”
三煤球的身體完全定格,無法動彈,那由無數怨念彙聚而成的死靈造物以令人驚駭的“氣息”將他隔空鎖定。
這是無數平凡如蟻的生者彙聚在一起所能釋放出的最強之力,可悲的是……操縱它的人,卻是一個死靈法師。
還清醒的路禹無論如何都無法動彈,觸手無法控製,思緒正在被黑暗浸染,怨靈步步逼近,他卻連召喚都無法做到。
“世界,這就是你所渴望的進步嗎?”
“我也是先驅者,而你給予我的啟示在何處?”
路禹憤怒地在心中吼著。
“……”
“哥……哥……”
逐漸被凝聚為實體的怨氣侵入思緒深處的路禹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哥哥……啊……”
“我來陪你了……”
聲音如一道微弱的光,劈開了怨靈纏繞在三煤球思緒中的黑暗。
三煤球沒來由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傷,心中有什麼東西突然被點燃了。
卡爾登訝異地注視著正在恢複行動的三煤球,連忙揮手:“你的怨氣呢,釋放出來,包圍他,讓他沉淪在那絕望之中!”
“我……來……陪你了……”
路禹無法分辨聲音究竟來源於何處,但內心中被點燃的滔天怒火在此刻衝破了無數怨靈的枷鎖。
“卡爾登……”
“你為什麼要逼我呢!”
路禹沒有征詢璐璐和塞拉的同意,強硬地搶過了身體控製權,不假思索地啟動召喚儀式。
完全被悲傷與憤怒裹挾的路禹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身前浮現出了原本應該在晨曦領書房中的召喚手冊。
伴隨著手冊翻動,定格,召喚儀式法陣原本的藍光逐漸晦暗。
“卡爾登……莎拉……謝謝你們,我從沒有如此憎恨過一個人,從沒有……”
“為了你們,我願意用召喚最為崇高的技藝,將你們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你們,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應召吧!”
“在序號中無名,不被先驅賜名,無法與諸多造物一同沐浴召喚儀式光輝的隨從!”
“將你在無儘黑暗中承受的孤獨與寂寞化作毀滅,儘情宣泄而出吧!”
深邃的黑光自召喚儀式怦然閃爍,魔力轟然炸裂,化作狂風席卷四周。
完全被黑暗包裹的路禹,他的身後由無數黑氣彙聚成一堵厚實的牆壁。
牆體之上黑色的門扉悄悄開啟,陰冷的風吹入現實。
遠比常人要高大的身體輪廓在那小小的門後浮現,不真實得似是幻覺。
“你想要絕望,我就賜給你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