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所供何事,仔細說來!”京兆尹一拍堂木,全場肅靜。
秦勝急忙叩首:“各位官老爺,草民叫秦勝,要來揭發杜員外與之前作亂的賊匪勾結,偷搶朝廷賑災糧食,為自己謀私利!”
此言一出,沈寧寧有些驚訝。
京兆尹問:“有什麼證據?”
秦勝指向沈寧寧:“她,她就是人證。”
墨淩危一瞬間沉了眼眸:“把你的手放下。”
秦勝縮回手,嚇得瑟瑟發抖。
他回稟道:“一年前,有一天晚上,我本想逗沈寧寧玩,結果她掙紮的太厲害,就跑到了山上去。”
“但我抓住了她的鞋子,追著去找她,誰知,看見在我家借宿的杜員外,在後山與兩名賊匪商量糧食倒賣的細節。”
那天晚上,杜員外看見一個矮矮的身影,在草叢裡貓著。
其實不是沈寧寧,而是蹲下身,藏起來的秦勝。
“我親耳聽見杜員外跟他們商量銀子如何分配,後來他好像發現了我,我急忙逃回家,將沈寧寧的那隻小鞋子,留在了原地。”
“原本我心中惴惴不安,以為定會被他報複,可是他好像沒有在意我,反而不斷地挑唆我妻子汪桂紅,去對付沈寧寧。”
“我心中隱約有了答案,他定是看到那隻鞋子,以為是沈寧寧偷聽了他的秘密。害怕暴露的杜員外,才要對沈寧寧下狠手。”
京兆尹看向沈寧寧,語氣嚴肅:“他說的可是真的?一年前的某天晚上,你逃到了山上去?”
沈寧寧小臉泛著蒼白,看起來嬌弱可憐。
她默默地站起身要回答。
墨淩危輕輕按在她肩上:“坐下說,不用這麼拘謹。”
沈寧寧才又坐下,她長睫顫動,嘴唇幾次張合,卻沒有開口。
眾人感到奇怪。
京兆尹不敢催促,隻說:“沈小姐,你彆害怕,好好想一想,是真的被他逼迫,躲到了山上去嗎?”
好半天,沈寧寧才顫著聲音說:“是……”
墨淩危有些驚訝。
沈寧寧抿了抿粉唇:“因為叔叔他讓我不舒服。”
“他怎麼讓你不舒服?”
“他摸我的臉,還讓我幫他洗腳,我不同意,他就想把我綁起來。”沈寧寧回憶著當晚的細節。
她越說,小臉上的恐懼越盛。
過去被秦家欺辱的日子,曆曆在目。
她很小,不懂秦大叔總是想摸她臉和小手的原因,更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他的眼神都讓她不舒服。
沈寧寧如實說出來:“因為那天,叔叔他喝了好多酒,拽著我的力氣很大,我害怕,隻能跑到山裡……”
“你躲在山上什麼位置,有沒有看到杜員外?”
“沒看到,因為我爬上樹睡了一覺。第二天回家,丟了一隻鞋,被嬸嬸打了一頓。”小家夥糯糯說完,眼中已經蓄了淚水。
被秦大叔欺負的次數倒是少,但是秦大嬸打她,那可真是沒有手軟過。
墨淩危豁然站起來,他坐的椅子都翻倒在地。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衝過去了給了秦勝狠狠的一拳,打的秦勝吐出三顆血牙。
墨淩危揪住他的衣領,手背青筋畢露:“混賬東西,她那會才三歲,你也敢放肆!”
秦勝求饒地大叫:“我沒有得手過,隻是她生的水靈膚白,我才想讓她伺候伺候我……”
還沒說完,又被墨淩危打了一拳。
京兆尹結結巴巴地阻攔:“太子殿下,等會再打,等審問清楚了也不遲。”
太子親衛急忙上來阻攔。
墨淩危立刻將沈寧寧從椅子上抱起來,護在懷裡,讓她的淚水,儘數落在他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