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右邊的小耳垂上,有一道小口子,滲出兩三滴血珠。
在白膩如玉的肌膚上,那抹紅異常顯眼。
大概是剛剛弓弦繃斷,不小心割破了耳朵。
沈寧寧低著頭,小臉神情晦暗,仿佛深受打擊。
暮春和晚春連忙將她帶回院子,找來藥膏塗抹。
暮春又在門口的觀賞瓷缸裡浸濕了帕子,這裡麵的水,是沈寧寧從山上帶下來的,據說對傷口都有奇效。
看著小家夥大大的眼睛裡,一片通紅。
晚春有些心疼,隨之氣憤道:“二少爺秉性再不好,也不能傷害郡主啊,您是他妹妹。”
沈寧寧聲音糯糯低落:“我不是他妹妹。”
晚春一怔。
小家夥緊接著默默道:“我不是謝家的女兒。”
暮春抿了抿唇,連忙上前:“郡主,奴婢給您找郎中來看看,可好?”
沈寧寧果斷搖頭,她對鏡子看了看:“小傷啦,我用自己的泉水泡泡,再抹一抹藥膏,就能好。”
說罷,她伸出兩隻小手,分彆拉住了暮春和晚春的手指。
“你們千萬彆告訴乾爹這件事。”
晚春有些憤憤不平:“可是郡主,二少爺一進府就傷了您,他……”
沈寧寧打斷她:“二哥不喜歡我,我以後再也不去招惹他,躲著他走就是了。”
但是如果讓謝肅之知道謝明安做的事,因此去訓斥謝明安。
父子倆豈不是要因此發生矛盾。
沈寧寧自覺已經得到了謝家百般照顧,給了她從前沒有過的溫暖。
她不想給這個家增添麻煩,更不想他們因為她鬨矛盾。
暮春歎氣:“郡主,您想瞞著大人,也許容易。”
“可是您下午就要進宮跟太子殿下品茗,殿下一定會看出來的。”
沈寧寧苦惱地眨了眨長睫。
她環顧四周:“唔,那我得想個辦法……”
下午。
墨淩危等在紫宸宮門口。
他薄冷的眉宇,看見那抹橙黃色的小身影,一點點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墨淩危便舒展冷眉,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怎麼來遲了一會?”見到她,墨淩危首先將暖爐遞到小家夥懷中。
然而,他一打量,卻發現她今日的裝扮十分不同。
沒戴擋風的絨帽,反而在兩個耳朵上戴著兔絨套。
這會兒,隨著小家夥的走路動作,那兔絨輕晃,讓她看起來像個小貓咪一般毛茸茸的可愛。
墨淩危輕笑了起來:“這是什麼裝扮?”
頭一次看見有人將耳朵護了起來。
沈寧寧眨著圓溜溜的黑眸,小臉白裡透紅。
她糯糯說:“我晌午睡覺,起來遲咯,所以才匆匆趕來。”
說罷,沈寧寧晃了晃小腦袋,得意地問:“我自己做的,護耳套。”
“是不是很好看?以後出門,再也不用怕凍著耳朵啦!”
墨淩危揚眉,眸中熠熠:“戴帽子不就好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耳套。
卻還在還沒碰到沈寧寧的瞬間,小家夥連忙躲去一旁。
墨淩危的手頓在了半空。
沈寧寧臉色閃過一抹心虛。
她嬉笑著解釋:“那個……哥哥,這裡好冷,我們快進去叭。”
墨淩危沒有多想,收回手,轉而牽著沈寧寧:“好。”
兩人進殿,溫暖的炭火和地龍,將寒冷隔絕在外。
墨淩危早就安排人,在窗下準備了一桌子的糕點和熱茶。
他和沈寧寧圍爐賞雪,氣氛融洽。
兩人品了一會茶,墨淩危說:“你把耳套摘了吧,不熱麼?”
沈寧寧小手捧著茶杯,低頭喝茶,不敢看他,隻糯糯說:“一點也不熱,戴著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