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犯把人殺了後,因為心裡怨恨還未完全消除,因此虐待死者的屍體這種事,在凶殺案裡比比皆是,特彆是在仇殺或者情殺的案子裡。
徐靜沒說什麼,隻淡聲道:“現在還不確定,凶犯是不是就是同福客棧的桑少東家,縣令這樣說有失偏頗了。”
說完,看向蕭逸,道:“蕭侍郎,我想進去再看一下案發現場,這回不用麻煩你,你隨便喚個人扶著我便是。”
蕭逸微愣,靜默片刻,終是道:“好。”
說著,隨便指使了一個差役扶著徐靜。
他雖然很想親自扶著她,但方才他扶著她,是因為縣衙的人沒來,這裡能扶著她的人隻有他。
如今這麼多人在這裡,他還堅持扶著她,就顯得有些沒理了。
而且,這裡畢竟不是萬事都在他掌控中的安平縣,若被這裡的人看到他堅持扶著她,在外頭編排關於她的什麼不好聽的話,也不好。
看到徐靜進去了,他也隨之走了進去。
蕭禾見趙景明伸長了脖子,一副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穿透牆壁的模樣,不禁輕笑一聲,道:“你好奇的話,也可以進去看看啊。”
趙景明微愣,一拍腦門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進去看又不會少塊肉!”
說著,興衝衝地也跟了進去。
徐靜徑直讓那差役扶著她到了死者所在的內室,看了看梳妝台旁邊那麵牆上噴濺著的大片血跡,又看了看地麵上斑駁的血跡。
最後,眼睛定在了地上從梳妝台那邊,一路往床邊延伸的一點一點呈一條歪歪扭扭的直線編排的點狀血跡上。
這時候,跟了進來的蕭逸道:“方才你便發現了吧,死者被殺死的地方,應該是在梳妝台這裡。”
徐靜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從牆上的血跡就能看出來,這種噴濺狀的血跡,隻有在人體動脈血管破裂,血液一下子噴出來時才會形成。
死者在梳妝台這裡殺死死者後,便架著死者,把死者轉移到了床上。
地上這一點一點呈直線排布的點狀血跡,便是凶犯轉移死者時留下來的,從血跡的形態可以猜測,凶犯應該是雙手架著死者的腋下,慢慢把她拖到床邊,因此,死者一路都有血液從傷口處滴下來,而這種姿勢,死者和凶犯也不會碰到滴下來的血,那些血跡才會那般均勻,幾乎沒有被破壞。
隻是,我第一次進來查看現場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點……”
她突然,讓差役扶著她走到了梳妝台和床之間靠中間的位置,緩緩蹲下,看著地麵上的一小灘血跡。
明明在這攤血跡前麵,還是呈直線排布的點狀血跡。
突然,這條直線仿佛斷了一般,被這一小灘血跡掩蓋了。
而這一小灘血跡前的點狀血跡,也明顯比前麵的點狀血跡要淡一些,且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隨後,那條直線又恢複了,一直延伸到了床上。
蕭逸先前也發現了這一點,走到徐靜身邊道:“你其實,心裡早就有懷疑的人了罷?”
徐靜仰頭,看著他,嘴角突然不帶什麼情緒地一勾,道:“第一次查看現場的時候,我還不清楚死者身邊的人際關係,說懷疑的人,還真沒有,隻知道凶犯定然是死者身邊的人。
但我那時候,已是隱約知道要如何把凶犯找出來,以及,可以證明他就是凶犯的證據在哪裡。”
蕭逸看到徐靜的表情,頓時了然,“你已是從方才的談話中,知道誰是凶犯了?”
徐靜微微點了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