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華抿了抿唇,臉色灰沉,“是因為王老夫人吧。”
她說的王老夫人,指的是王家如今的老太君,也就是餘夫人現任夫君的親娘。
有些事情就彷如抽絲剝繭,一旦抽出了那個關鍵的線頭,其他事情也就不難想通了。
江二郎點了點頭,道:“我三叔隱晦地與我說過,譙國公曾經出手阻止大理寺和西京府衙繼續查這個案子,譙國公還說過一句話,家裡的老夫人聽聞此事,傷心過度病了,他不希望再有關於這個案子的消息傳出來,影響老夫人貴體。”
譙國公是王家傳承的爵位,如今的譙國公是餘夫人夫君的親大兄,更是如今王家主事的人。
他親自開口讓大理寺和西京府衙不要繼續查下去,大理寺和西京府衙多少都要賣他幾分薄麵,何況,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少了份工作,他們自是樂得輕鬆。
郭流雲震驚地看向趙少華,喃喃道:“不會罷……”
“怎麼不會?珍娘又不是正兒八經的王家娘子!何況珍娘……死得不算體麵,那段時間王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王老夫人心裡不埋怨珍娘便算好了!”
趙少華沉聲道,心裡突然就明白了,餘夫人這般孤注一擲的原因。
餘夫人在王家本便沒什麼話語權,若老夫人和譙國公在上頭壓著,她便是明知道自己女兒的死有蹊蹺,也沒那個能力說動大理寺和西京府衙翻案。
無奈之下,隻能出此下策。
陳曦白著一連臉道:“即便如此,她怎麼就知道,凶犯定然在我們這些人中間?就算凶犯不是那個微笑殺手,也有可能是西京城裡的任何一個人啊!”
趙少華卻忽地,看向徐靜,“徐大夫怎麼看?”
她方才就是想找徐靜討論這些問題的,卻被突然走了出來的餘夫人打斷了。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都唰唰唰地集中到了徐靜身上。
先前見識過徐靜的推理能力的幾個女子自是不意外趙少華會問徐靜,其他幾個男子卻都一臉探究和質疑。
說實話,徐靜在這一群人中,顯得太格格不入了。
本來因為徐雅和吳宥秉都在場,徐靜想儘量低調來著,這會兒也低調不下去了,暗歎一聲道:“隻能說明,餘夫人手上有證明這裡的人與王五娘之死有關的線索,很可能,就是她方才提到的那本日錄……”
她話音未落,周嬤嬤就緩緩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個淺黃色封麵的本子,道:“這是我們五娘子的日錄,當然,這不是原本,是我們夫人找人另外謄抄的。夫人手上,就這一本謄抄本,還望大家好好珍惜。
夫人讓老奴把這個本子交給趙少夫人。”
趙少華一愣,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個本子。
周嬤嬤朝趙少華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回去。
眾人立刻圍到了趙少華身邊,趙少華卻徑直看向徐靜,道:“徐大夫,你也過來一起看罷。”
這是明擺著讓徐靜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看這本日錄!
陳曦和沈枝意雖然不服氣,卻因為對趙少華的下意識忌憚,沒說什麼。
吳宥秉卻忍不住又要發飆了,這算什麼!他們連這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姓趙這女人憑什麼一副要把他們的命運交到她手上的模樣!
趙少華卻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若是想活命,就閉嘴,聽我的!”
吳宥秉被一噎,他不敢得罪趙少華,隻能拉上這裡家世唯一能跟趙少華比擬的江二郎,“江二郎,你就甘心這女人這般胡來?!”
江二郎卻懶懶地一抬眼皮,輕笑一聲,“趙少夫人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她這般相信這位……徐大夫,我也挺好奇,這位徐大夫是有多少能耐呢。”
連江二郎都這麼說,吳宥秉便是再氣,也沒彆的招了。